安芝抬起头,有些错愕,扶他?李忱进屋后搀了大少爷,提醒安芝:“你扶那边,让大少爷的脚先落地,再扶过来。”
安芝伸手扶住沈帧伸过来的手臂,一股淡淡的清皂香味传入鼻息,特别的好闻。
随后是男子沉沉的力道,安芝的手臂跟着往下一沉,很快牢牢的给扶住了,也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,从坐塌到轮椅上,对安芝而言却有些漫长,她不敢真装柔弱把人给摔了,也不能比李管事还要大力,可难控制的就在这儿,看着消瘦的大少爷,扶到手上却还挺沉的,等将人放下后终于可以松口气,耳畔飘过来的话又让她的心一提。
李忱笑着与沈帧道:“欢儿姑娘的力气挺大,往后出门,若是有不便之处,倒是可以让她跟着少爷您。”
李忱的语气很轻松,一听就知道是玩笑话,这君怡园里也不缺有力气的丫鬟,怎么都轮不到安芝,可沈帧那神情,真像是慎重考虑了下,微点了下头:“不错。”
安芝送了他们到阁楼外,看着李忱推轮椅离开,心中不能平静了,不错什么?什么不错!
大少爷不是不喜欢丫鬟近身。
在原地站了有一会儿,安芝转身,找了小梅交代几句后去了杂役房,一刻钟后人就出现在了沈府侧门。
……西市米铺这儿,刚送走客人,权叔拉开帘子,看到坐在里面的安芝:“怎么来了也不说。”
“您不是在做买卖。”
安芝不多说,将临摹下来的锁样给他看,“权叔,您看这像不像是蒋公打的。”
权叔拿起纸仔细看了看:“你倒是知道他。”
“师父过去与蒋公有过几面之缘,宜山观内的塔顶用的就是他打的锁,我看模样有些相似,就想是不是能找到蒋公问一问。”
若真能有他的下落,钥匙就好办多了。
“早年他就隐居了,怕是找不到人。”
权叔端详许久,从里侧的柜子内取出一块巴掌大小的泥印,“你用这个去印锁扣,我找人打听一下,或许不用钥匙也能将其解开。”
“好。”
安芝点点头,神情微凛,“沈家大少爷恐怕有些察觉了,他在试探我,金凤楼那儿可说妥了。”
“沈大少爷身边那个李管事,派人打听过两回,大小姐放心,人已经送出金陵城,这会儿应该已经到洙南了,他原本也是欠债之身,不可能回来。”
“权叔,你再派人送信去宣城,让李管事挑几个人。”
安芝顿了顿,“就让小梳子过来,实在不行的话就要闯一回,我不能在沈家多呆。”
说完这些后,安芝情绪一泄,有些不解:“父亲为何不将金樽交给您保管——”
一波三折最后落到沈帧手中,虽说没有再被转赠,可也不好拿,如今二堂伯他们都以为自己死了,还假惺惺为她立了衣冠冢,她若是拿计家大小姐的身份去托别人,帮不帮一回事,这身份就先暴露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