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爷有一个书写的习惯,在写自己的名字的时候,字体从来都是大篆,就算信件或者奏折上用他自创的何种字体写,他自己的名字从来只有这一种字体。
“我私底下问过老爷这是为何,老爷说,他首先会写的是自己的名字,而这是太老爷所教,不敢忘。”
老太爷是楚弦的父亲。
“老爷也说,这也是为了时刻提醒自己,谨遵太老爷的遗训,不可忘本,得意之时莫忘初心,失意之时也莫忘初心。”
楚嫣也连连点头:“对,我从前也问过阿爹,他说他的名字是太爷爷所教,为人子应时刻谨记。”
王谦继续道:“我猜想东蛮人定是不知道老爷的这个书写习惯,他们只是对比了字迹,因此,我把老爷的名字也用同一种字体写了,而非大篆。”
“很好。”
“届时拿他以往的书信对比,一切便清楚了。”
南宫澈道说来也巧,北晋王在北晋边界救下他,那时候的他正被东蛮的人追杀,北晋王想着,东蛮的人要杀他,那他必定知道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,于是就把他救下了了。
不曾想,竟是南诏楚家的家丁,北晋王自然也听说南诏楚家被抄家的事情,南诏国的少年将军楚皓的名号在各国可是响当当的。
他是带兵奇才,在战场上所向披靡,南诏正是有他的守护,也越发的强盛。
北晋王最是敬佩有能力的人才,更何况像楚皓这样的奇才,这也是他冒着和东蛮开战的风险,把王谦救下了的原因。
楚嫣继续道:“把你从南诏掳走的,是东蛮人?”
“不是,是我们南诏的人。”
“他们抓住我后,把我送上了船,继而就到了东蛮。”
楚嫣沉思片刻后:“楚家在京城向来安分守己,并没有树敌,到底是谁?”
“且楚家是南诏的臣民,和东蛮没有半点瓜葛,楚家上下甚至没有离开过南诏,东蛮人为何要置楚家于死地?”
楚嫣想破脑袋都想不透这个问题。
南宫澈的眸光在转动着,他想着这些天发生的事情,先是楚家倒了,而后,东蛮人大肆进攻南诏,再就是和各国联姻,结合种种事件,东蛮人的用意似乎明显了许多。
“恐怕是因为你兄长。”
“我兄长?”
楚嫣疑惑道“东蛮国一直对南诏虎视眈眈,这些年因为天灾,东蛮国的粮食紧缺,他们不得不扩充自己的领土,对战他们的正是你的兄长楚皓,他们屡战屡败,东蛮人被逼急了,就利用南诏的内政,把楚家搞垮,楚家出事,楚皓岂能独善其身?”
“楚家被抄家后,楚皓就顺其自然被召回京城,择日问斩。”
南宫澈回想此前发生的那些事情:“楚皓回京后,东蛮人就大肆攻城掠池,南诏在他们的进攻下,丢失了几座城池。”
“后来,楚皓再次披甲上阵,把东蛮人赶回了边境,他们也没有料到,楚皓能重返战场,而他们经过此前的战争,兵力损耗严重,而如今又有楚皓坐阵,很快便衰败,他们不得不退回边界重新休整。”
“东蛮后来又和各国联姻,目的还是想吞并南诏。”
经过南宫澈这么一解释,楚嫣终于明白了,原来东蛮国此举,不单是想要楚家人的性命,他们还想要整个南诏。
“多谢王爷当初还信任我二哥,否则,就中了东蛮人的诡计了。”
楚嫣说这句话,是真心道谢的,倘若不是他给机会楚皓,为楚家赢得一线生机,使得楚家一案可以重查,恐怕爹娘已经死在闸刀之下了。
南宫澈看着小姑娘,他之所以这样做,也不全为了她,为王者,首先考虑是利益得失,而非感情用事,况且,他从来就不是为了儿女情长改变原则的人。
他派楚皓出征,是因为他深知楚皓的能力,也知道只有楚皓才能遏制住东蛮人,但万事也有意外,他为叛臣之子,能打败东蛮凯旋而归,自是皆大欢喜。
如若不然,他败了,让他死在南诏的闸刀之下,不如让他战死沙场。
他爱惜人才,念在他此前的赫赫战功,让他战死沙场,也算对他最后的尊重。
“你我之间,何需言谢?”
南宫澈目光灼灼看着楚嫣,眼里透着笑意和宠溺。
南宫澈和北晋王道别,他便携着楚嫣回了客栈,马车内,楚嫣把头放在他的肩膀,他的大手自然而然环上她的纤腰,楚嫣从前不喜他这样,如今,竟觉得被他大手环着,莫名心安和温暖。
她闭上了眼睛,感受着他胸膛强有力心跳,即使她一早就知道,他不过是贪恋自己的身子,想到他日后会成与别的女子成婚生子,她心里一阵心酸涌上心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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