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论哪一条达成了,都能让她留在宫中。
想到这里,王芳菲忍不住抬头朝上看,希望用自己含羞带怯的神情,俘获住九五之尊的心。
“她就是那个王家姑娘,在自家开品茶会,结果贴身大丫鬟把前厅的公子哥儿往床上带?”
男人慢悠悠的开了口,语气里带着几分嫌弃。
王芳菲听到这句话,简直如遭雷击,含羞带怯的神情瞬间就消失了,转而变成失魂落魄,面无血色。
只知道怔怔地看着上首,摇摇欲坠。
沈砚皱了皱眉头:“储秀宫的嬷嬷怎么教的规矩,直视圣颜,拖下去十个板子。”
“稍待。”
钟锦绣挥挥手,拦住了旁边的宫人道:“三年前,王夫人曾赠了一块玉佩给本宫,说我就如同这玉佩一般,得知道自己身价几何。
如今本宫身价几何,天下皆知,这玉佩自然是配不上了。
今日我把它转赠与你,恰好配你今日的装扮。”
她从衣袖里摸出一块玉佩来,大大方方的从凤椅上走下来,站在王芳菲的面前,亲自替她挂在腰上。
只要长眼睛的人轻轻一扫,就能看清楚那是一块做工粗糙,雕工极烂的玉佩。
众人皆惊,一是惊诧于王夫人之前看走了眼,用这块玉佩羞辱了皇后娘娘;二是惊诧皇后娘娘竟然就这么光明正大的羞辱回来,丝毫没有任何遮掩,好似不怕对名声有碍一般。
“王夫人可真是有先见之明,这块玉与你极其相衬。”
钟锦绣替她整了整衣领,才慢悠悠地坐回了凤椅上,对着旁边的嬷嬷挥挥手道:“拖下去吧,别误了皇上的吩咐。”
立刻就有两个膀大腰圆的嬷嬷上前来,王芳菲张嘴似乎还想求饶,却被其中一个嬷嬷眼疾手快的用手帕堵住了嘴,瞬间悄无声息。
外头在打板子,里面的选秀依然在继续,可是直到最后,皇上都没有留下任何一柄玉如意,本届的选秀就匆匆结束了。
“今年选的这些都不合朕心意,趁早送出宫去,宫里不养闲人。”
当下沈砚就挥挥手,直接让人安排送秀女出宫。
待那些朝臣们收到消息前来劝阻的时候,秀女们都已经被领到宫门口,等着马车送出宫去了。
来得快的几个朝臣纷纷直拍大腿:“之前选秀的时候一拖再拖,慢得不得了,结果送人出宫倒是快得不行,这个李总管就是故意的——”
当然后面的话他没敢再说了,李总管就是故意的又如何,他的意思就是皇上的意思,此番作为分明是九五之尊戏耍了所有人。
最后也没法子,在望京的各大世家都派了马车来接人,总不能让自家的姑娘就这么走回去吧。
而王家的马车是最后才等到人,王芳菲被两个嬷嬷架着出了宫门,她满头都是冷汗,脸色苍白,连路都走不动了,也幸好身上穿着披风,没让人看见其他狼狈的模样。
王家来接人的嬷嬷还想攀谈两句,结果却只得来一句硬邦邦的回话:“老奴不知,回去问你们夫人和姑娘吧,怎么得罪了皇上和皇后娘娘。”
那俩嬷嬷把王芳菲丢上车,就头也不回的走了。
第二日早朝的时候,有关选秀事宜的奏折如雪花一般飘满了皇上的龙案。
“秀也选了,朕都听你们的了,还有什么不满的?”
沈砚一本奏折都没看,直接先发制人的提问道。
下面的朝臣们挨个出列,引经据典的提出各种不妥之处,劳民伤财选了这么久,结果一个秀女都没留在宫中,那不是白选?“白选那也不能怪朕啊,这届秀女就没一个合眼缘的,难道要朕捏着鼻子认了?这是给朕的子嗣选母亲,又不是选小鸡仔,闭着眼抓到谁就是谁?你们把朕当成什么人了!”
沈砚猛地一拍桌面,倒是他先发怒了。
底下有人提议重新再选,却被皇上给否决了:“朕的小公主快满周岁了,没工夫选秀,等她过完周岁再说。”
几位重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,还是把这口气也咽了回去。
毕竟皇上还年轻,可能是因为平时于其他朝事方面,被朝臣们掣肘,所以心头不快才在选秀一事上极其不配合,待再过段日子,皇上腻了皇后娘娘,总会想着收用其他女人的,到时候再提选秀一事,岂不正好。
这一等就再也没等来第二次选秀,小公主满周岁后不久,皇后娘娘又怀上了,皇上再次以要养胎为由,拒绝选秀。
这话一甩出来,朝臣们纷纷表情怪异,跟吃了苍蝇一样。
好似怀胎的是皇上一样,他要养个屁的胎。
当然不满归不满,他们也只能放在心头嘀咕。
小皇子在众人的期盼下诞生了,举国欢腾,不止帝后心头松了一口气,朝臣们也有了底,听闻小皇子身体康健,好歹是不用经历先帝那会儿的苦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