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今日午时之前,这院外全都围着老夫人派来的老妈妈们,只能进不能出,院子里的人要什么东西得经过她们才行,奴婢无法让人送消息出去。”
春早一提起这事儿,也是满脸愤慨,她的唇角起了几个水泡,显然是这几日着急上火闹出来的。
钟锦绣一听这话,顿时气得怒发冲冠,连祖母都不叫了:“她敢软禁我娘?我爹呢?就这么任由那老妇作践我娘?”
老夫人此事显然欺人太甚,仗着侯夫人病倒在床,身边都是一群下人,无人能顶事,就直接派人围了院子,简直是把长房的脸面往地上踩。
提到侯爷,春早面露迟疑。
“我爹他怎么了?快说。”
“侯爷他——”
春早轻吸了一口气,先给她做了个心理准备:“姑娘,您千万莫急,听奴婢慢慢说。
此事皆因侯爷而起,大约十日前,侯爷跟侯夫人提起,要抬一门贵妾进门。
夫人没同意,纳妾可以,但是贵妾不行。
结果侯爷说必须得是贵妾,因为——”
春早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,显然有些难以启齿:“因为那女子已经有了他的孩子,而且还是老夫人的娘家远亲,身份不算低,光纳妾是委屈了那女子。”
春早的话音未落,钟锦绣已经抄起桌上的茶盏摔在地上,欺人太甚!
一声脆响之后,外屋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,简直让人窒息。
钟锦绣满脸通红,显然是被气得,不过她却未置一词,盯着地上摔碎的茶碗,压制着即将喷涌的火气。
实际上她想把这茶碗摔到她爹和老夫人的脸上去,若是之前,她必定比这还夸张。
她的闺房里摆着一把开了锋的宝剑,当时她索要这把剑的时候,兄长极其反对,但是她却软磨硬泡,最终还是让她得偿所愿了。
她要这把剑并不是为了好看,而是等有一日,若侯府里有人实在不长眼舞到她面前来,她就拔了剑吓唬那人。
可是今日,已经有人骑到她娘头上来了,她却不能再用这把剑了。
她的嚣张任性,再也没人给她兜底了,哪怕是太后也不行。
她若真敢这么做,恐怕既伤不了老夫人,还要被唾沫星子淹死,“孝道”
二字就足以让她一辈子翻不了身。
在脑子里想了三遍,拿着剑追在她爹和老夫人身后跑的样子,钟锦绣才算是平息了怒火,她给自己重新倒了一杯茶,轻抿了一口。
冷掉的茶水,又苦又涩,顺着喉咙一路凉到了心底,却让她感到一阵舒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