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是!”
孟棕下意识反驳,待他反应过来后,连忙闭紧了嘴。
俑人梧仍是笑着,他将手中杯盏举起,啜饮着杯中凝脂一般的酒液。
“再是先祖,再是前辈,那又如何?终究不是他自己。”
“我若是不能及时脱开手去,只怕就要被这只幼虎给伤了。”
孟棕皱紧了眉头,不知道俑人梧这番感触到底是怎么来的。
“小郎君一贯孝顺,郎主何以……”
俑人梧将嘴里的酒液咽下去,摇了摇头。
“阿彰他确实也是挺孝顺的。”
不论是与他意见相左的事情,还是孟彰自己不太喜欢的事情,孟彰都在尽力与他沟通,希望能达成一致,调和双方……
任是谁来,都不能说孟彰不孝顺!
“阿棕,昨夜里阿彰跟我说他不喜欢。”
孟棕才刚刚舒展开来的眉关又陡然挤压在一处,似深谷,似峰峦。
不喜欢……
对某些事情不赞同、别有想法,这些其实都是寻常。
世上诸事,因各人想法不同、认知不同、学识不同、眼界不同,便有不同的判断,再有不同的处理方式。
真没有什么需要在意的。
但喜欢不喜欢不同。
它更主观,也更唯心。
对于绝大多数寻常人来说,喜欢与不喜欢是可以被人影响的,也是可以轻易改变的,或许不需要太放在心上。
可孟彰……
他们郡城隍府上的这位小郎君,却不是那些寻常人。
尤其他还跟郎主说了。
显见,这件事情远不是小郎君随口一提那般简单。
他是认真的。
意识到这个事实的孟棕,很快就舒展了眉峰,笑着拱手与俑人梧深深一拜。
“仆恭喜郎主。”
虽然郎主现下神色看着平淡,或许也会有更多的想法和计较,但……
他必定也是高兴的。
小郎君能跟他袒露自己的喜恶,而不是似其他后辈对上长辈一样将来自长辈的训导全盘照收,本身就是小郎君亲近郎主的一种表现。
俑人梧笑了出来,原本还很是凝重的神色一下子便也转了晴。
“果真还是你知道我。”
孟棕笑着低头。
俑人梧重又将杯盏抵到唇边,一口饮尽杯中酒液。
待他将杯盏放下,他道:“接下来那些事情的分寸,你便仔细斟酌着处理吧。”
“别太勉强了阿彰。”
俑人梧最后叮嘱道。
孟棕没有抬头去细看俑人梧的面色,低眉顺眼地应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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