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没事。”
绣春从地上爬了起来,拍去身上沾着的尘土。
看了眼已经立在一边的萧琅,“方才……多亏殿下扑了我到一边……”
他怎么会突然现身在这里?
绣春心里很是疑惑,嘴上却没问。
只停了下来,转身朝向他,恭恭敬敬地道:“多谢殿下出手相救。
恩德必将常记在心,以图后报。”
葛大友与田管事等,慌忙朝向他,先谢罪,又拜谢。
他立着,身上衣裳也因了方才那不甚雅观的打滚儿沾上了些泥尘,却丝毫不损他的翩翩风度。
见他微笑着道:“不必客气。
碰巧而已。
大小姐没伤着就好。”
边上的人早已经把魏王殿下猎归经过此地暂歇脚的缘由给报了一遍,葛大友忙又再次告罪:“不知殿下到此,未能远迎,先就失礼了,又累殿下受此惊吓,实在是罪该万死。”
萧琅看了眼绣春。
“方才怎么回事?幸而……”
幸而当时他就停在她身后不远处的鹿苑大门边,只她背对着自己没觉察而已。
见运气好一来竟就遇到了她,正踌躇着该怎么过去搭讪才显自然,不至于让她疑心自己的突然现身时,恰遇鹿群狂奔而来。
眼见她闪避不及,什么也不用想了,护她无事才是第一。
现在险情过去了,再回忆方才抱着她打滚的举动,是有些狼狈了,不大符合自己一贯的形象。
且为了护住她,胳膊肘和膝处似乎也擦破了皮,略有些辣痛,只是……
想起她被自己抱在身下时露出的无助惊吓眼神,还有那种玉软云娇满在怀的感觉……
他赶紧打住了。
已经有人扶了那个肇事的工人一瘸一拐地过来,战战兢兢地跪在了地上。
方才取茸时,此人负责压那鹿的一条后腿。
因做此事驾轻就熟,也未特别留神。
不想那头公鹿竟力大异常,吃痛后猛地挣脱了他手,抬后腿飞踢出去,正踢到他腿上,腿骨当场被踢断,人也被踢翻在地。
少了一人钳制后,余下人施力立刻失去平衡,一时没控制住,这才被那头雄鹿给跑脱了,捅出这么大的娄子。
“都是小人的错,累殿下和大小姐受惊,小人罪该万死!”
这工人知道自己闯了大祸,忍住疼痛过来请罪。
绣春见他一张脸惨白,额头满是冷汗,也不知是痛出来的还是吓出来的,知道他是无心之过,哪里会怪罪,让人赶紧去给他瞧腿。
葛大友见无大碍了,擦了擦汗,一边指派田管事带人去捉回鹿,一边恭敬地请魏王到前头堂屋里就座歇脚。
众人也纷纷散了,各做各事。
出了这么一个岔子,原本圈好的鹿都跑了,再归回来需费些力气,采茸只能暂停。
因先前已经采下的鹿茸里含血,须得尽快加工,否则。
魏王被请去歇脚的时候,绣春便随朱八叔去看他烫茸,领悟其中要点。
事毕后,已经过了正午,草草吃了饭,本该小小地午休一下,绣春却了无睡意,最后出屋,沿着种满了荆芥薄荷的小道,慢慢闲逛到了鹿场。
此时里头的工人都已经散了,四下静悄悄一片。
草场之上的鹿,或三三两两做堆,或独自徜徉撒蹄,一派悠闲景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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