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是我们的孩子,我舍不得。”
春末,泷雪死与难产大出血,玉泷白的脐带还缠绕不下,玉清卓悲痛欲绝中抱起他狠狠的拍下三巴掌,一串响亮的婴啼拢破晨昏。
玉清卓抱着婴儿,擦干血迹后露出一张粉妆玉砌的脸,冰肌玉肤,水汪汪的大眼睛冲着他眨巴眨巴,腮边儿还挂着一双小酒窝。
玉清卓对着他潸然泪下,喃喃道:“泷白,你的名字叫做泷白。”
玉泷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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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月里的寒雪天气,“涪陵雪阙”
却有一番动人的春景。
玉泷白的母亲生前最喜欢这里的地方有两处:一处是扶桑连夜桥,一处是雕兰小筑。
二者都是玉清卓仿照着南风的亭台水榭所造,手笔阔绰,且贵而不奢。
玉泷白喜欢清雅和淡净,这一点似乎是传承了他的母亲。
莫看“涪陵雪阙”
只是东苑偏僻的一隅,其实却是整座玉府里最贵雅之地。
那座拱形的扶桑连夜桥,是玉清卓命人从南阳买来一整块稀世白玉,纯手工的打磨,外部扶手全数镶嵌的翡翠,做工静雅独到,却全然没有一丝奢华俗气。
而雕兰小筑是玉泷白的母亲平日里煮酒绘画之所,与扶桑连夜桥相对望,是座八角吊心亭。
外置浮雕凭栏,内置梨花大案和紫檀木浮云霁榻。
此刻泷白正是躺在这榻上歇息,半阖的眼帘宛若华丽的织锦,稀薄的日光穿过薄纱,温柔的打落在他面颊上,晶莹如水的肌肤,可比海棠。
泷白睁开眼,看着那青白石墙上的琉璃瓦,闪烁迷离,像一排簇雪的芙蓉。
他的目光落在墙角里那一株妖异的梅树上,那是一株罕见的绿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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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东瀛煮酒,可比香海。
问剑如心,贯穿弗论。”
泷白微微一笑,眼波若溪,上前去,探出两抹素净的手指。
最上头那一株绿梅,看上去异常花团锦簇,只是比起那倨傲的玫红来讲,那一束束璀璨如翡翠的绿梅儿,齐齐的压着弯曲的枝杈,倒是显得更加傲气了。
泷白爱死了这妖异横生的绿玛瑙,爱的一颗心“噗通”
直跳到热烈。
他伸手,小心翼翼的压下不大不小的一枝,挑拣那些半开而温婉的绿梅朵儿,用一方罗帕谨慎的包起来,放在鼻尖儿一闻,真是通体的舒畅啊。
廊子里就传来那么一个轻佻懒散的声音,笑眯眯道:“青梅煮酒诗未尝,一缕沉香染红妆,莫道春雪映桃李,芬芳目里半遮郎。”
“红妆恐是讲女子的吧?”
泷白轻一攒眉,转过身。
不远的回廊里正有人半倚了梁柱,笑眯眯的看他。
深红色的华袍外还裹着一层严实的玉狐裘,手里揣着个暖炉。
“泷白少爷天生丽质,自然是担得起红妆之名的……”
瑞王爷西子臻懒洋洋答,眼梢如柳,桃花纷飞,一张面上唯恐少了那抹轻佻和嬉笑。
泷白不睬他,兀自转回身,拎着那绿梅就进了雕兰小筑。
身后有人起了嗓门儿的喊:“红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