旧日的结束,新的一天到来,白昼更替。
“在弦端音薄情嗔,珍玉含殇浅唱晚”
,这一句更是直白的搬出了西流玉,燕次谁人不知,大殿下姓西名流玉,字弦珍。
只是西流玉私下里嫌这字号太女气,因此并没有多少人这样叫。
“羞花落雁沉鱼颂,棠花夜夜听歌闲”
,这句却是有些奇怪了,西子臻知道他大哥顶喜欢海棠,但当年那场事件中,他正是因为海棠才有了而今不得天日的局面,所以那年之后他从未再沾手海棠一分一毫……
那么,棠花夜夜闲,羞花沉鱼颂,又指的是什么?西子臻拧眉低叹:以比筑的个性,他是从不会做多余的事,说多余的话,留多余的线索。
既然他写了这样的诗,那便必定是有其深意。
只是这深意,究竟指的是什么?西子臻不得而知。
喟然长叹:比起那阴险之人的七窍玲珑心,说到底,他西子臻还算是善良淳朴的多啊……
西子臻无端觉得悲怆,视线上移时,倏然触碰到一叶明丽的锦袍,眼神登时一滞,他怔仲的望着那离席不远的男子,头脑里揪成一团的思维更显凌乱:那人是……
“融华?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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什么叫做不鸣则已,一鸣惊人。
珍馐堂的人最是清楚,因为在这里,她们宁愿被主子大殿下翻来覆去抽打一百鞭,也断不愿被“小竹大人”
似笑非笑的瞥一眼。
如果眼神是刀,那这群在他的奴役下被完全剥夺自由,丝毫没有反抗能力的婢子们,已经被活活凌迟了多少年……
此刻,这群苦命的人再次见到了那熟悉的阴笑,伴随着黑风阵阵,乌云滚滚而来,眉清目秀的青衣男子懒洋洋的窝在坐席间,有些瘦弱的身子完全的缩进椅子里,他像只慵懒的猫咪一般,懒散的挑起眼皮,淡笑着,望着那令众人愕然的源头----融华。
西子臻心中豁然一怔:羞花落雁沉鱼颂,那说的竟是,融华??事情似乎突然变得复杂了起来。
西子臻抬眸与对面脸色阴沉的楝扶苏对视一眼,屏息,不动声色的警惕着。
而主席位上的西流玉,正垂着眼有条不紊的斟了一斛花雕,而后温柔的送到比筑唇畔,后者微垂首,漫不经心的呷了一口,就挥手让开。
整个过程静谧无语,除了一脸戒备和狐疑的西子臻与楝扶苏,主角西流玉却是清闲的不能再清闲,仿佛那不远处站的根本不是自己现在,甚至日后的敌人,而是一位许久不见的朋友。
“融华来了,快些入座吧。”
淡然而不失礼数的语气,令人听不出感情色彩。
“哟,动作挺快嘛。”
比筑轻一眨眼,缓缓笑开来。
瞥了眼楝扶苏和西子臻,二者的面色都不怎么好看,但也并未有所行动,显然是没吃准这事件的关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