泷白浅有不悦,面上却未张扬分毫,仍旧薄施一礼,低声道:“谢公子搭救之恩……”
“口说无凭,如何谢?”
面具人轻笑出声,眸子定定然锁住他。
泷白面色一僵,显然未料到他还有此一出,不由多了看他几眼:脸庞被面具掩去了详细的轮廓,但见他身形高雅颀长,风姿怡然,料想必是贵族亦或者官家子弟。
泷白在心底叹息一声:只是这行为,实在不敢苟言。
“公子可留下府址,待明日必有厚礼奉上。”
泷白不动声色的隐去称谓,话音也尽可能的轻微。
此刻他独自一人,比筑又不知被人群卷向何方,眼前人身份不详,泷白没有必要过于张扬。
“哦?果真如此,那在下定当扫榻以待,只是不知公子是否会亲自前来?”
这人简直就是厚颜无耻!
泷白面色一僵,却不是为着这人的唐突,他听的清楚,那人叫他,公子。
“方才还在想,究竟是哪家的姑娘小姐,能染我这一怀抱的桃花香……”
面具人低笑,声似断线之玉,温凉如瓷。
泷白避开他审视的目光,轻垂眸,泰然道:“公子大度不愿留下府祉,那么,在下也不便强人所难,就此别过。”
泷白几不可见的颔首,正欲抽身退去,忽而袖角被人轻轻扯住。
他微微蹙眉回首,正待开口,却被那人抢了先,手指似寒玉顺袖而下,到腰际轻巧的一挑,泷白垂在腰间的名鸾白玉凤佩就此到手。
“色泽圆润,珠颜碧透,好玉,好玉啊……”
面具人轻一呢喃,嗓音低沉而极具磁性,入耳内绵宛悠远,听得泷白一怔:那声音,为何无端端觉得耳熟呢?
“公子喜欢的话便拿去吧,权作为谢礼……”
泷白轻拂袖,转身离去。
方走两步,那面具人自身后怡然的伸了个懒腰,笑眯眯道:“三少的谢礼,在下可是要不起啊!”
泷白脚步一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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面具人悠然而来,自后与泷白附耳低语:“我很好奇,那大宛寺里的桃花究竟如何美艳动人,竟能令一贯娇纵不羁的玉三少都潜心修行,非要呆足一年不可。
改日,我定要去趟寺里瞧瞧三少的法宝……”
“法宝倒是不敢当,泷白在大宛寺听了一年的暮鼓晨钟,早已习惯,便是不知王爷是否有此定力,能三日不进春色?”
泷白背对着他讲话,语气温和妥帖,却字字句句透着股清凉。
倒是叫他一怔,旋即笑起来:
“果然果然,三少这伶牙俐齿非但不减当年分毫,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,本王佩服!
不过,你怎么知道是我,嗯?”
“那王爷又怎知泷白便是那泷白。”
一语双关的话,说着不拗口,心底却寒意丛生。
“笑话,哪家姑娘会长喉结?”
他偏头看着泷白。
“那么,明知泷白事出尴尬,却还敢不顾身份出言讥讽的,燕次城里,除王爷外还有几人……”
泷白轻叹。
“妙哉!”
他嘴角弯弯,褒赞一句,“果然,三少之风姿,不减从前啊。”
“王爷过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