左言也道:“这位公公说的是,何况陈将军本身是人之龙凤,眼界自然高些。”
皇帝看他:“……你对陈将军怎么看?”
左言低头道:“国之栋梁。”
陈则铭奉旨觐见时,拟了份折子,求皇帝重新征丁练兵。
皇帝看了颇有些不以为然,将那折子扔到一旁,“军中将士还不够多吗,卿还要征丁,天下百姓如何生养休息,这旨意下下去,将军可是要背骂名的。”
陈则铭跪道:“臣在前线所见,如今兵士虽多,可受其地域风俗影响,彪悍者少。
是以面对匈奴强敌时,难鼓锐气。
臣想选取民风勇锐,全民尚武处,征数千人,加以操练。
战时用于先锋,若其过往处,无坚不摧,其他兵士见到,必然士气大涨,无畏直前。
而战,重的就是士气。”
皇帝沉思片刻,“也有道理,这事便交予卿家负责,”
陈则铭大喜跪谢。
又听皇帝道:“你军中有名叫左言的兵士,似乎是个人才,你此次征丁,将他也带着吧。”
陈则铭疑道:“……左言?”
不过他麾下兵士数以万计,哪里能个个认得。
皇帝微笑道:“就是那个脸上带疤的,去找找,瞧起来也是个不甘人下的人啊。”
陈则铭一怔之后,脸色大变,又连忙低头掩饰,待皇帝把话题转开,心中尤砰然如鼓。
待回到军中,陈则铭立即派人将皇帝所言之日入宫之人查过,哪里有什么姓左名言的人,这倒还在陈则铭意料之中,让他真正惊讶的是,所有当值的的兵士均领了牌子,并无缺席之人。
那律延是怎么进的宫?谁把自己的牌子给了他?
将士们纵然是奉命镇守皇宫,可平日也不能无端入内,需上值之日,领了金腰牌后,方可凭牌子入宫。
而进入之后,分队在宫内巡逻,各自独立,互不干涉。
一日入宫的便有数百人之多,这样要查个不知名不知相貌的人实在是有点大海捞针的味道。
陈则铭仔细一队队核实过当日行程,居然仍是毫无破绽,心头骇然。
他总不能拿那数百人均杀了治罪。
律延与自己见面后,居然真的入宫见圣,显然是有内应帮他,而能做到这样绝无痕迹可寻,除开他本人心思细密之外,这内应之人只怕也不简单。
陈则铭又派人在京中暗里搜查,律延及他一行人却早如石沉大海,不见踪影。
陈则铭越想越是后怕,掂量权衡许久,终于将此事告知圣上。
皇帝得知,果然大惊,“那日朕见的居然是匈奴右贤王。”
陈则铭道:“若是三十来岁年纪,眼角往下一条极长伤痕,应该便是臣在战场上见过的律延。”
皇帝寒着脸,“好个律延……,原来是他,耍得朕好惨。”
说着转头,律延那只铁弩一直被他挂在墙头,警示自己不忘血恨。
“他来这里,却又不刺杀朕,却是为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