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酒醒过来,已经是半夜,韩公公自觉口干舌躁,叫人拿水,连唤数声无人做答,心中恼火,“怎么睡得这样死!
!”
只能自己爬了起来,走出里屋,见一人背向自己坐在屋中,一动不动不知在发什么呆。
想来是手下小厮偷懒,正伸手去推时,桌上那灯突然燃了起来。
猛然光亮导致眼前直泛花,他埋怨般嘀咕一声,揉了揉眼,再定睛一看,不由呆住。
那人身材高大,哪里是自己屋里人。
难道是贼,韩公公大骇,门外守卫怎么这么不堪,竟然叫贼人闯了进来。
转身要逃,被人立马从身后一把纠住,还不及挣扎,脖子间一凉,有人在耳边道:“再动就一刀宰了你!”
韩公公人虽然老了,但对性命一向爱惜的紧,听了这话立刻不动了。
桌旁那人转过身来,面上一条长长疤痕,在昏黄灯光下,煞是骇人。
正朝他微笑,“韩公公,你可还认得我?”
身后之人松了手,韩公公更是吃惊,半晌没有出声,盯着面前的匈奴右贤王,良久才压着声道:“我听说……你原来是匈奴右贤王?!”
说到后来,又被自己的话吓了一跳。
律延笑道:“上次可劳烦公公了。”
韩公公悔恨跺脚,“你!
知道是你,就是再出一万两银子,我万不能带你进宫,伤害万岁!”
律延故做疑惑状,“伤害?我可半根寒毛也没碰他,你们家小皇帝可不活得好好的吗?”
韩公公语塞,又恨道:“谁知道你在宫里还做了什么手脚,那混帐小子简直是害死我了!
!”
之前律延入宫,所用的却全然不是陈则铭想的冒充侍卫领金牌这种冒险的手段,而是事先与韩公公的混混侄子结交,用银子珠宝买通了韩公公。
听知韩公公向来好财,律延不吝血本的花银子,只求入大内瞧一瞧。
韩公公见是自己亲侄带来的,又是个斯文人,料他孤身一个,也闹不出什么事情,便将他化装成太监带入了皇宫。
事后,才知晓自己带入宫的居然是个大人物,只吓得魂飞魄散,将侄子狠狠打了一顿后,更加咬紧了牙不漏半点风声。
他权力颇大,将此事瞒得滴水不漏,是以陈则铭将往来名单如网般筛过,却始终查不出律延半点踪迹。
此刻见律延又来找自己,韩公公大是后悔,那一万两花花银子着实烫手,如今后患无穷,早知道便不该贪财。
果然律延开口道:“此番还要求公公一件事。”
韩公公闭上嘴,也不理他。
律延伸手将早放在桌上的匣子推开,顿时珠光宝气映射入目,将那烛光都逼淡了几分。
韩公公吃惊,忍不住多看了几眼,心中道这些倒都是值钱得紧,律延道:“这礼公公可还喜欢?”
韩公公板脸,“不喜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