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同苦笑摇头道:
“七哥,我早前就和你说过,金一仙不肯占陈家半点便宜,难以财物动之。
小弟我筑基后,境界尚未完全巩固便来寻他,就是想交这个朋友,而不是把他纳入我陈家为仆。”
“哼!
你就不怕他被其他世家拉拢过去?”
陈旻饮尽了杯中酒,语气森寒,他虽未筑基,可对自家展颇为关心。
陈同面容一肃,道:
“若是小弟走了眼,看错了此人,那是我的过失,不过我观他暗藏大志,不是屈居人下之辈。”
陈旻无言,一把将韩姬拉入怀中,狠狠揉搓了几下,又嘱咐道:
“你和他的交情,春生谷内几乎人尽皆知了,要是被其他大家族知道,以我陈家的处境,只怕会有龌龊手段,你还是要注意些。”
说罢,拦腰抱起韩姬,嘻嘻一笑,往厢房去了。
金一仙漫步而行,借着傍晚凉风吹散了一身酒意,本来修士可以千杯不醉,但若用元气化解酒力,便失了兴致。
陈同虽为世家弟子,但这些年来并未强迫他在世家世俗间做出抉择,可以深交。
所以,他把还没捂热的法器符箓统统送了出去,并非不了解这些法物的价值,好歹在宗门内待了三年,这点眼界还是有的。
可金一仙现,自从自己得了白泽骨,总是不能心若冰清,常忍不住取出把玩。
他逐渐意识到,如果放任自流,说不定日后就会开始祭炼,接着依赖外物,最终沦为器修、符修
这是他不能容忍的!
修士一生当中总会面临许多诱惑,金一仙承认,他对各种法术免疫不了,有机会便要钻研一二,但对其他的东西就必须忍住好奇心。
甚至最近几年,他连丹药也不再服用。
为什么?约束道心而已。
在金一仙看来,修士从来都不是逍遥自在的,境界越高,越需要约束,不仅有来自外部的约束,更有自身道心的约束。
没有规矩,不成方圆!
这是凡间的律法,对修士而言,没有规矩则道心失守,便是堕入了魔道!
而约束自身,并不意味着要成为一尊高高在上的神,或者是一道冰冷的法则,而是必须上体天心,下悟世情
如此一路走,一路想,渐渐地,金一仙心中已有了一个明确方向。
同时,他神庭内的神魂开始散出明亮的白色毫光,绛宫也蠢蠢欲动,引得其中元气跃跃欲试。
数十息后,当一切归于平稳,金一仙知道自己已经迈过了炼气圆满的门槛。
由于神念早生,他几乎没有相关瓶颈,但一年多来,始终够不到这层境界,令他有些焦急。
没想到,自己今晚漫步中想明白了一些事情,就自然而然地突破了。
金一仙拿眼一扫,见道旁有块黑石,便盘膝而坐,搬运元气,巩固修为。
三个时辰后,黑石四周氤氲的元气逐渐散去,他明显感觉到一身元气充盈勃。
这并不意味着自己在炼气境界走到了尽头,而是要从单纯炼气转向涵养神魂、积蓄元精等层面。
一念及此,金一仙收功站起,他忍不住想看一看非攻真人传授的《洗筋经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