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初约往灶洞里扔了几根木头,“那不是女子,是个长居此处酿酒为生的老男人,估计是平日寂寞,才扮了女装打发。”
说完朝笑笑抬了抬眼,“他亲你了吧?”
“……”
空气仿佛停滞了几瞬。
笑笑的脸一僵,我遽尔笑得几乎要厥过去。
“哈哈哈,难得你有这觉悟卖弄自己的色相,倒头来一场春梦了无痕。”
于是那一日晚上,我们在屋舍外摆了饭席,笑笑喝了很多酒,然后哭着跟我说那是他初吻。
我时不时地看看屋舍,小凤仙从进去以后便没再出来,听秦初约说,他似乎在调息。
罢了,他饿不饿,谁管得着?
秦初约也喝了些,但她混迹于花街柳巷多时,酒量大得惊人,好几两下去也不上脸。
我见笑笑难过至此,便跟着喝了几杯,第一杯下去我便微微醺然,到了后来我便神智混乱起来。
我刚要拿起酒杯,便被秦初约拦下。
我眯着眼看她,“徐夫人,你的初夜,是什么样的?”
她一怔,然后笑起来,帮我把落在鬓角的发丝撩到耳后,“忘了。”
“骗人。”
初夜是一个女子多么重要的回忆,说忘了的,都是脸皮薄的,“我就是想知道,是什么样的感觉,听说很痛,可是我怎么就感觉不到……”
她的眼睛闪过一丝讶然,“你与阿首……”
我脑袋迷糊了一阵,然后摇摇头,“不是……是另一个人。”
她傻了眼。
我连忙解释,“我是被强迫的!
那人太可恶了……”
我还想继续说些什么,就被人从后面拎起来,我一回头,发现小凤仙黑着脸,然后说了句:“去醒酒。”
说完便带着我离开了。
我被他拎到了小溪边,这家伙可恶至极,拿着水就往我脸上泼,想张嘴说话却被呛得正着。
见我实在受不住了,才将我扔到一边的草地上。
夜里空气很清新,风里卷着梅花和湿草地的馥雅的香味,偶尔还会传来远处寺庙中提醒时辰的钟声,叮铛在耳。
仲夏白日里的虫鸣鸟叫,在入夜后被滤得只余一片寂寥。
我用袖子抹了抹脸,倒在地上一阵眩晕,索性不起来了,嘴里还嘟嘟囔囔不安分地叫嚣着:“凤仙花,你别欺负我……我会记仇,我只是不学武,学起来吓死你。”
“酒喝多了,容易胡说。”
我愤愤地坐定,手指大不敬地指向他,“你凭什么不让我说,你又不教我,我也不懂,当然要问有经验的人啊。”
我瘪瘪嘴,挠了挠头,“我的初夜怎么就给了绝命大鬼呢?这样恶心的回忆要伴着我一生,是不是有点小倒霉……”
好吧,其实不是小,很大,或者说我一直都在倒大霉的康庄大道上一往无前。
在他面前我口无遮拦惯了,有时候在我眼里,他就是一朵会说话会走路的凤仙花,连雌雄都不分,醉了以后更是如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