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顿了顿,“看姑娘的打扮,像是大家闺秀,应该不甚懂这些厨灶粗活吧。”
琴断凑过去,看着他打了个蛋,然后活进了面粉里,用水一搅,便成了一团黏糊糊的玩意儿,看得她目瞪口呆,“这是什么?”
徐生答,“吃的,可以烙饼。”
琴断伸手剜了一些,正要往嘴里放,便被徐生一把抓住,“不能生吃。”
他无奈地往橱柜指了指,“实在没事干,可以帮我倒一下菜籽油。”
她愣愣地走过去帮他拿过来,看着徐生将油倒入炒锅后,来回蹦跳的油滴,觉得甚是有趣,凑得近了许多,谁知一滴油猛地弹了出来,溅到了她的额头上,烫得她退了好几步。
徐生刚要问她有没有事,谁知她一抬头,眼里的狠戾乍现。
徐生被这眼神惊住,站在原地前也不是退也不是。
琴断眼睑压得紧,自然而然地从袖口飞出几根细长的银针,银针狠狠地打在锅上,锅登时便四分五裂,锅里的油顺着裂隙流入灶台下的火堆中,火势瞬间涨大了许多,泄出来的火舌燃着一旁的些许干柴,徐生见状立刻抱着一堆未被波及的干柴往远处堆,折腾了许久,他才狐疑地看向罪魁祸首。
“你会功夫?”
琴断警惕地扔给他一个冷冽的眼神,完全没有一丝愧疚的样子。
徐生无奈,“我去隔壁借个锅。”
说完便走了,留琴断一人看着那堆尚未熄灭的火堆干瞪眼。
因为琴断的破坏,他们的晚饭大约过了酉时才做好。
席间,陈家大娘频频给琴断夹菜,还鼓动徐生给琴断也夹上,徐生也没有拒绝,乖乖顺着陈家大娘的意思,把剩下的半只酱油鸭的鸭腿放到了她碗里,还夹了软一些的鸭胸肉给陈家大娘,嘱咐着让她慢些嚼。
琴断素来吃不惯粗菜淡饭,但尝过徐生做的酱油鸭,醋拌油麦菜以及蛋烙饼后,竟不排斥。
她还觉得,他的手艺很好。
徐生看她吃得安静,便客气地说:“乡野地方,没什么可吃的,姑娘将就一下。”
琴断嗯了一声,“在将就。”
“……”
陈家大娘的眼珠子两边转,“哎,什么将就不将就,你们俩说话那么客气生分,该不是闹别扭了?”
饭后,碗筷也是徐生收拾的,琴断想着去帮忙,但是手还没碰到,就被徐生夺走了,琴断刚要拿下一个碗,就听到他在屋子里淡淡地说:
“那是隔壁家借的,不能弄坏。”
琴断一听,便收回了手。
吝啬,跟阿首一个样。
晚上的时候,最愁人的事来了。
这农舍本就小,炕床也不大,徐生平日里都睡在隔壁的稻草间里,让出整个炕的位置给陈家大娘,如今琴断来了,一切格局又得重新考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