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在皇甫令雪叙述的过程中,我心里冥冥中就有一些的预感,只是听到他亲口说出来,仍然免不了有些不可思议。
难怪我一直觉得皇甫令雪的举手投足都那么有气质,即使蛮横起来,也不同于大部分江湖人的粗鄙。
原来他本就是正统王族。
好高贵的出身,好惨痛的经历……我走到皇甫令雪身后,迟疑了一会儿,才伸手覆上他的背。
「你……你还好吧?」
「没事。
」皇甫令雪回头向我淡淡一笑,牵过我的手紧握起来,「都这么多年了,不至于现在还要劳你烦心。
」
「说什么……」我吊起眼梢。
真是的,逞强也要看时候。
让我看到一丁点儿的脆弱,难道就会死?
我不太高兴,但再想一想,他也只是不希望我为他担心而已。
毕竟他已经平安度过这些年,关于他好不好的问题,还是就此打住吧。
但有些事我很想知道,我斟酌斟酌,尽量小心用词地问:「那……褚王出事,你是怎么逃出来的?」
「父王深悉岑淳野心,在行军之前,写了一封信给当时的封天教教主,请他亲自到王府将我接走。
」
我恍然大悟。
原来褚王早已预感到那趟出征可能凶多吉少,所幸与封天教教主颇有交情,否则又怎能有今天的皇甫令雪?
只是既然如此……
「为什么只带走你一个,不多带些人离开呢?」
「前教主肯帮这个忙,已是看在父王情面。
他是一教之主,并非是行善布施的慈善家,没理由也没意愿多招麻烦。
」
我抓抓头:「唔……说是麻烦,不过他愿意把教主的位子交给你,一定是很喜欢你。
」
「的确如此。
但前提是我必须随他姓皇甫,他才肯将他的毕生武学教授给我。
」
皇甫令雪别过脸,深深看一眼父亲的墓碑,低沉道,「我从未有一天忘记过我本姓宁,而岑淳,与我宁家有不共戴天之仇。
」他的手骤然握紧,我险些以为他要把我的手骨捏碎了。
我皱起眉,默默地忍住痛。
至此,关于岑淳一路追杀他的理由,已经豁然开朗。
只是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想不太明白的地方,就不知道现在是不是时候问出来。
过了片刻,皇甫令雪稍微松开手,对我歉然地笑笑,然后牵着我绕过坟冢,走到平地另一边。
我这才发现,原来这里还有另外一片墓群,与褚王家的墓群背对而立。
位于正中央的墓碑,名讳是洛盘济国公陆公,这个陆公又是谁?我疑问地望着皇甫令雪。
「济国公陆湛,是先父的家族中人。
」他再次慢慢回溯。
作为外戚,陆湛在朝中权势不高,由于致力经商,家产富足。
褚王的事,让洛昭帝意识到岑淳居心叵测,于是大力拉拢外戚,抬高外戚势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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