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经的话被人拿来回堵,一时间心情真是复杂奇妙。
他静静打量着坐在椅上的男人,冷峻利落的脸部线条尽显肃杀与坚毅,一身狼狈,却依然腰板笔直,不卑不亢。
第一次见他,便是如此。
明明为人所制,明明受着屈辱,明明心底不甘不愿,却还是将自己的身体就那样交出来,任他为所欲为。
看似冷酷无情的外表下,是一颗意外单纯执着的心。
只要对他好一点点,就会放下戒备……
不像从玄阁走出来的暗卫,倒如一只流落街头的大犬。
对主人忠诚、无论自己主人做了什么,也不会离开……
呵……
“……我是不会再让你回到慕容慬身边了。
你可以考虑考虑别的去处。”
他们之间,有的只是虚假的温柔和快意的欺骗,这人不愿留在他的身边,也不是不可理解。
但是目前慕容慬谋反事败,作为暗卫的他,去路也成了问题……
“……暂时没有。”
低头思索了一会,桓越沉声答道。
“哦?看过这个东西,再回答我。”
慕容猊放回药箱,又从怀中摸出个东西出来,扔到桓越手里。
入手的物件冰凉坚硬,简简单单做成长形的铁牌,一面是个桓字,反面是越……是暗卫的铭牌。
一个暗卫若是得回了自己的铭牌,便只有两种情况。
一种是主人不要的,一种是主人给予自由的。
暗卫在燕国,地位虽高,却是拿性命换来的。
常年居于暗处的暗卫,时日久了,自由便是他们渴望的唯一。
但是,能安稳活到获得自由的,又有几个?
桓越默默盯着手心的铭牌看了半晌,眼中有什么在翻涌。
“自此以后,这世间再无任何人可以命令你。”
慕容猊走到他的面前,停下脚步,柔声低道,“你才是自己唯一的主人!”
做自己的主人!
这句话在大脑中不断回荡,再也不必为一个命令拼尽性命,再也不必看着同伴在身边倒下而自己只是冷眼离去,再也不用压抑自己的情绪、隐瞒真正所想、心中真实的渴望……
手指慢慢上屈,握上铭牌,尖锐的菱角在大力之下深陷进柔软的皮肤。
“陛下……”
“嗯?”
“属下……恳求见瑞亲王一面。”
垂下的黑发遮去男人的面孔,掩藏他的表情。
一夜忙乱,到了天明时,却是悄无声迹的回复了之前的平静。
紧闭的皇宫大门之内,和瑞亲王府中,除了参与的,无人知晓曾经发生过怎样的事情。
一切似乎和之前的清晨没有什么不同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