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容慬一派悠闲的模样,勾起的嘴角显示他心情很好。
“……我说了,六哥你别怪我好不好?”
慕容殷偷偷抬头,偷看了一眼后又迅速的低头,声音里满是哀求。
本是抱着看好戏心态的慕容慬,听到这里忽然意识到,也许……是某些事情发生了。
一触及到那个最坏的可能,刚刚的轻松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,一把拉过身旁的人,凑近,沉声:“说!”
只一个字,就吓得慕容殷剧烈的颤抖,小脸刹时惨白如纸。
那满身的杀气,惊起那深藏心底的恐惧记忆,全身的力气顿时消散无踪,慕容殷腿一软,就已跪倒在地。
“……我……我不是故意的,真的不是故意的……六哥,求求你……”
“说!
!”
慕容慬眉头皱起,眼底深处闪过一抹不屑,口气冷硬仿佛尖刀一般。
而此时坐在椅上的慕容慬与瘫软在地的慕容殷,不再是前一刻还相处融洽的兄弟,而只是地位分明的上位者和下位者。
“……皇兄、皇兄……知道了……”
话还未完,慕容殷就感到脖上一紧,一只手已狠狠扣了上来。
慕容慬双眼眯起,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全是冷冽的杀机和无尽的寒意。
“知道什么?知道你并非真正的十三皇子慕容殷?……当初本王怎么对你说的,嗯?”
被扣住脖子的小小少年,面色渐渐青紫,布满泪水的面孔上,眼中曾经的璀璨光芒只剩了刻入骨中的惊恐与畏惧。
然而随着那只手力量的逐渐增大,恐惧也慢慢散去,只留下一片灰寂。
他怎么能忘了,这一切,从来都不曾属于他,这只是一个梦,一个他得意忘形最终落到如今梦醒的美梦。
睫毛颤动了几下,最终缓缓落下。
皇宫。
入梦阁。
偌大的寝宫,只有角落的几盏宫灯亮着。
淡淡的橘色烛光洒在床上睡着之人的侧脸上,显得无比柔和。
几根修长有力的手指从上方落下,小心翼翼的拈起那缕落在双眉之间的黑发,再小心翼翼的别在耳后。
重印的手最终在慕容猊双眉间停留,一次一次的,试图抚平那蹙起的眉头。
咯吱一声,门被推开,重璟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。
“怎样?”
碗被放在一旁,重璟问道。
重印不语,只是用探究的目光盯着重璟。
他只不过一会不在主子身边,怎就成了目前这副状况?主子在与那个江湖人物说完话他就暗地跟了,看着他到殷皇子宫内,看着他拉了桓越狂奔,看着他将桓越压在身下……
压抑住心底泛起的一丝苦意,重印保持着一贯的沉默等待重璟的回答。
迎着对面的目光,重璟只能无奈的笑笑,把药递给重印:“我也不是很清楚。
但……似乎和先帝的死有关。”
正在拿勺子搅动冒热气药汤的重印,闻言,怔了怔:“……难道说,主子知道是谁了?”
他们十七卫接先帝命令,自八年前,当慕容猊除了皇子身份一无所有的时候开始跟随,一路暗地保护,是一步步看着他登上皇位的,其中的艰辛,一言难敝之。
他们知道慕容猊对先帝当年莫名的死亡一直耿耿于怀,登上帝位后,更是从未停止过对这件事的调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