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不过是就事论事。
」皇甫令雪一句话截下来,同样的轻描淡写,听不出情绪。
宁昭云重新抬眼看向皇甫令雪,眼神复杂,像是经过了审慎的斟酌,才隐晦地说:「对于王叔,朕已不是一声『对不起』或是『多谢』便能说清楚,朕也不想再说于事无补的言语。
只是,若是你不介意,可否只以『皇甫令雪』这个身份随朕走?对此朕有千万罪责千万句抱歉,但朕相信倘若王叔还在世,或尚有何遗愿,便是希望你回去为朝廷出一份力。
」
他的目光忽然迫切起来,字字沉重有力,「你知道,朕需要你,琰然。
」
琰然?我怔了怔。
喔,就是古代人的字吧。
姓某名某,字某某,古人的名字不是一般啰唆。
「需要和想要,并不是相同的意思,请你不要混淆了。
」皇甫令雪简直就像吃了铁心丸,说着冷淡的话,连眼睫都没有眨一下。
「此外,若要说父王有何心愿,我想就是希望我不被束缚,不受到我不喜欢的事物所牵绊,以我自认为好的方式活下去。
他会尊重我的选择,我的自由。
」
「琰然!
你……」宁昭云终于愠了,脸上流露出不容违抗的王者之威,眼光凌厉地瞪射出来。
我不禁暗捏一把冷汗。
我倒是不怕动手,但我不希望看到这两人闹起来。
对皇甫令雪,宁昭云心里有愧;而对宁昭云,皇甫令雪却并不是真的怪罪。
我能理解,皇甫令雪同样了解,作为一国之君,有着太多太多无奈和无能为力。
其实客观上来讲,宁昭云身上背负的,这么多年他所承受的,或许才是最艰难最辛苦的。
这两个人中间有一道看不见也消不去的隔阂,但是多年来的感情还在。
走到这一步,我想他们彼此心里都不会好受。
好在事实证明,我的担心是多余的。
到底是身经百战,习惯掩藏情绪了吧,宁昭云很快就拂去了愠怒的神色,缓缓转动着手里的酒杯,漫下经心似地说:「琰然,还记得璧行吗?那个总是跟在我俩身后的小丫头,如今已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。
自从你不在后,她时常向朕问起你,说你以前的事,朕却不知该如何回应她才好。
」
「琰然,你不想回去看看她吗?你俩的感情一直很好。
朕想着,若是将璧行许配给你,朕便能了却一桩夙愿,她也从此无须再对你牵肠挂肚,开开心心地与你相伴偕老吧。
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