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牢打扫的很干净,不算宽敞的石道,两侧的墙壁异常光滑,隐约映出人影来。
几缕阳光从墙壁最高处的小窗上射入,反射在石壁山,明明是夏日的阳光,却没有一丝热度。
一个拐弯,这条小道终于到了尽头。
放眼望去,粗大的铁栅栏将空间独立成一个个牢房,一排排延伸到尽头。
阳光射不到的黑暗中,有低低的咳嗽声响起。
朔风朝里面走去,吩咐狱卒打开牢门后,便站在牢门口,待巫烨进去之后,才跟了上去。
他一眼就看到了何延钦。
记忆中总是神采飞扬的被堂堂主,此刻正奄奄一息的被锁链拷在牢房中央的刑架上。
上好的锦衣已碎成碎片,被干掉的血粘在赤裸的身体之上,粘着鲜血的头发散乱的垂下,遮盖了他的面孔。
听到两人的脚步声,正在咳嗽的人停了下来,缓缓抬起头,看向走在最前面的巫烨:“你终于来了……暮寒仲。”
自尽
见巫烨没有说话,他低低的笑起来,笑声凄厉恐怖,回响在空荡的牢房里,更显阴森:“怎么样?毒发的滋味如何?”
“想来和我在这牢房内所受之刑比起来,大抵还要胜上一筹吧?!”
当日密谋计划之时,他就非常清楚一旦失败之后,自己的下场。
他亲眼见过不少落入北朔风手里的敌人的惨状,说不害怕是骗人的,但是死之前能拉上自己此生最恨之人当做垫背,对于他而言的愉悦感,已超过了对酷刑对死亡的畏惧。
自失败那时起,他一边忍受肉体上的折磨,一边等候眼前之人的出现。
他本已预料好了发现自己身中“遗情”
之后眼前人的反应,但是,眼前人的神情举动,却让他怀疑起自己原先的计划是否出了纰漏……若是计划成功,为何从他脸上看不到一丝惊慌惧怕之情?
就在何延钦心思百转之际,牢房里突然响起突兀的轻笑声:“何堂主在这种时候,还惦记着我,我真是甚感荣幸。”
“我只是在惦记着你何时去见阎王!”
恶毒的话语从何延钦嘴里蹦出,
不知又想到什么,他冷笑出声:“话说回来,暮寒仲你也就现在,能逞逞口舌之快了。”
“哦,此话何解?”
巫烨眨眨眼,十分好奇的模样。
“呵呵,宫主又装模作样了……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。
你不用白费功夫,解药我没有,世上应该也不会有人有……”
脏污的面容从垂下的乱发中露出,何延钦脸上扭曲的笑容,略显着几分癫狂之态,他看着巫烨,低低的笑声最终转为大笑:“哈哈哈哈——!
我何延钦烂命一条,换你暮寒仲的性命,真真划算……唔!
!”
狂傲的笑声到最后却陡然转成痛苦的闷哼,却是一条黑色长鞭当着他的面孔抽了下去。
巫烨向一旁看去,只见原本静立在一旁的北朔风不知何时已来到何延钦身旁,收了长鞭,鬼面獠牙面具上的眼睛,正对着和延钦。
那沙哑空旷的奇异声音,回响在地牢内,泛出森森寒意:“我还是喜欢嘴巴干净一点的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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