」
文森特挑起眉梢:「怎么?认为我在说谎?」
「不。
」克劳狄摇头,双眼缓缓睁开,眼中流淌着莫名的恍惚,「你这样会让我觉得,我们之间不止是一种交易。
」
无法忘记,在米兰城,那间幽暗阴森的石屋里,文森特对自己不留余地的逼迫与威胁,以己方的利益,交换对方的条件。
明明那才是他真正的想法吧,为什么现在却总要说这种混淆视听的话?
许多微妙的关联就像一张纸,如果被捅破,就再也粘合不了。
曾经可以咬牙而坦然接受的东西,一旦变质,却只会使人抗拒。
听见他的回答,文森特原本平静的面容几秒之内变换了百种颜色。
「你认为你我的关系,是场交易?」微微沙哑的声音,像是突然覆上了一层冰雪,低沉阴冷。
克劳狄无言以对。
文森特却又笑了起来,笑得冷彻心脾,豁然起身说:「好好想想你的话。
等你想出了什么,再来找我。
」
毫无感情的口吻,克劳狄禁不住脊髓一冷,心底深处泛起无由的悲哀。
文森特转身,大步迈出寝宫,头也不回。
最后定格在克劳狄脑海里的,是一抹凛冽的,明显震怒的背影。
从未见过文森特对他如此态度,简直比陌生人还不如。
难道只为了一句话,就令近期好不容易才有所缓和的关系顿然决裂?为什么……
偌大寝宫之中,惟有一人陷入深深沉思,许久。
恺撒殿与皇帝寝宫建在同一幢建筑之内,距离只有长约数百米的几道蜿蜒回廊,途经繁花簇拥的花园,以及几座人造小型喷水池。
透过两殿的大窗口,能清晰望见花园中的花草,以及水池中喷射出的水柱。
恺撒,静静地站着窗前,双肘搁在窗上,由于个子太高,低矮的窗台让他的腰弯成一种令人心疼的角度。
他仰头,望向遥不可及的蓝天。
美索不达米亚的天空,也是这么的蓝,这么的清澈美丽。
孕育美索不达米亚的底格里斯与幼发拉底,仍在汩汩奔流。
然而有一个曾在那片平原上生活着的民族,却已不复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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