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来人是费伯仁,黄元行了一礼。
“费伯父。”
费伯仁还是之前那个谦润如玉的君子模样,笑着问道:“黄郎,你有何事要求刘校尉,可否与我说说?或许我也能帮上忙。”
“费伯父,刚才赵宣来过。”
费伯仁笑容顿时僵住,他不知道赵宣来做何事。
虽然这件事情没有人会考虑黄元的利益,可作为同乡、姻亲,他天然还是亲近黄元的。
“他想劝我回去,我拒绝了。”
费伯仁表情有些尴尬,因为他也是来劝说黄元的。
“黄郎,这件事情,确实已经闹得太大,无法收场。
我知道你父委屈,使君也知道你父委屈,可是赵韪势大难置,是客观存在的事实。
你再给使君一些时间,使君会给你们一个满意交代的。”
“使君要时间,是三年,五年,还是十年,能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吗?”
费伯仁一时语塞,这种事哪能有定数。
眼看费伯仁无法回答,黄元接着说道:“我父亲很信任使君,所以他死了,而且死后还被冠上‘临阵脱逃’的罪名。”
“黄郎,使君当然是了解你父的,可为了大事,总是要有牺牲的。”
黄元紧握拳头,然后又松开。
“既然是牺牲,为什么不是费伯父,或者是使君,而非得是我父亲?”
黄元的犀利过费伯仁的想象,可这个幼稚的问题,他没法回答。
牺牲吗,总是舍车保帅,没有舍帅保卒的。
不过费伯仁还是要劝说黄元离开,现在刘璋和赵韪的谈判筹码已经够了,继续闹下去,过犹不及。
费伯仁刚要开口,这时刘璝被阳群唤来。
见到黄元,刘璝便问道:“黄郎,你唤我何事?”
“刘校尉,若我说今夜有人要杀我,你信不信?”
费伯仁和刘璝俱是一愣,难以置信。
费伯仁当即说道:“这怎么可能,谁敢在州府前行凶?”
“费伯父,你别忘了,今日我可是在州府前砸断了赵卓的一条腿。”
刘璝到底是武将出身,危机意识比较强烈,便问道:“黄郎,你确信今夜会有人刺杀你?”
“刘校尉,我若死在州府前,没有证据,刘使君能向赵氏问罪吗?”
“当然不能。”
刘璝说完,顿时明白黄元的意思。
“刘校尉,我若死在州府前,我看刘使君还是趁早辞职,离了益州,丢不起这个人啊。”
“黄郎慎言!”
费伯仁立时阻止黄元说出更过分的话,而刘璝则脸色难堪地说道:“黄郎放心,今夜绝不会有事。”
接下来的大戏与黄元无关,于是黄元跪在地上,闭目养神。
也幸好五月仲夏,夜里气温也暖和,黄元虽然辛苦,但还算熬得住。
夜深人静,清影横街,月子弯弯,整个城池都陷入沉睡之中,唯有更夫的声音传的悠长悠长。
差不多三更天,费伯仁眼看说不动黄元,正准备离去,这时一直不说话的黄元突然开口道:“费伯父!”
费伯仁疑惑地看向黄元,黄元神色平静地说道:“有杀气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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