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想到一向少言寡语的谢总也有如此肉麻的时候,沈裴愣愣地着对方眼底的自己,只觉得心跳的节奏快了几拍。
眼见身着高定西装的男人当真有俯身要抱自己的意思,他连忙慌慌张张地起身,将指尖放进对方宽厚温热的掌心。
年轻的躯壳里装的终归是足够成熟的灵魂,饶是沈裴稍矮一些且没有刻意表现,他的气势也没有被身旁的男人压下半分。
带着些许炫耀意味任由媒体议论拍照,谢易大大方方地与青年并肩而行,全然没觉得喜欢同性有什么不对。
忽然想起先前对方给自己过的照片,黑发青年稍显担心地垂眼“我的脸”
回答他的是一个充满安抚意味的轻握。
借着位置的变换在旁人不到的角度拍拍青年手背,谢易不怒自威地环视四周,而后音量轻却稳地说了声“有我在”
。
几乎是男人话音刚落的瞬间,那些牢牢黏在青年身上、过分炙热的注视,就作鸟兽散地消失干净。
尽管内心足够强大的沈裴并非真正需要这些过于强势的保护,但不可否认的是,他确实为此感到愉悦。
于是他勾动手指,回应般地碰了碰男人手心。
谢总抿成一条直线的唇顿时上扬几分。
暂时没有在人群里到那个极有可能会扫兴的沈跃,他迎着场内一片或明显或隐晦的讨好寒暄,波澜不惊地把青年护在自己身侧。
身为这场宴会的东道主外加寿星,接受道贺的沈父自然也笑容满面,处在被宾客们众星捧月的好位置。
然而自打谢易高调露面以后,短短几分钟不到,围在他身边的人就肉眼可见地少了一圈。
沈父心中憋闷,却也无话可说。
且不提近来风头正盛的谢家本就要比沈家更有分量,单说一个年过而立却仍未结婚的谢易,就足以成为在场大多数家主眼中的金龟婿。
彼此还未照面就吃了对方一个不软不硬的下马威,沈父借口去换衣服,进了休息室后的面色却很难。
可还没等他松松过于紧绷的衬衫纽扣缓一口气,嗒嗒嗒踩着高跟鞋的沈母就神色匆忙地推门进来“谢易、谢易他带了个男伴。”
男伴
素来对这种不能传宗接代的选择嗤之以鼻,沈父刚想张口嘲讽几句,便听见妻子紧接着补充“那男生长得简直和沈裴一模一样。”
原本要说的话生生卡在喉咙,沈父回忆起这个逐渐被自己抛在脑后的名字,神情顿时有一阵恍惚。
沈裴,是他在快三十岁的时候才得来的第一个孩子,虽然对于现代人来说晚婚晚育是一件在正常不过的事,可对于观念传统的沈父来说,这确实他心心念念许久又喝药调理才中标的老来子。
在没有得知那场抱错乌龙之前,他也曾如珠似宝地宠过这个孩子,但在得知对方身上流的并非是沈家血脉以后,他顿时觉得如鲠在喉,甚至还后悔地认为那些对于继承人培养和关统统错付。
尽管沈跃在经商这件事上的确没有沈裴那种一点即透的天赋,然而单凭那份白纸黑字的dna鉴定,就足以让沈父不假思索地选择前者。
大半年前那场车祸他也多少猜到些真相,不过为了沈家本就开始下滑的风评,他还是装聋作哑地装不知情。
如今再次听到妻子提起这个耳熟的名字,沈父回过神以后,涌上心头的情绪却大多都是愤怒。
自以为猜到了谢易特地带男伴赴宴的用意,他忍不住捏紧沙发扶手“欺人太甚欺人太甚”
虽说距离那场换子风波早已过去了近一年之久,但作为沈家前任继承人,在场不知有多少宾客都认识沈裴的脸。
谢易今天如此做派,简直就是把他的面子按在地上踩。
好不容易才让儿子改掉喜欢男人的毛病,结果又在今天惹上这种事情,想到往后聚会时又要被其他家太太调侃暗讽,沈母眉头紧蹙,低低地骂了声晦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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