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以寒皱眉:“到底什么意思?”
邓远看着徐以寒,表情是同样的疑惑:“今天不是三姨十周年忌日吗,我就想——”
他忽然收住声音。
徐以寒一字一句地问:“今天,是谁的十周年忌日?”
“……三姨,”
邓远的表情变得很惊慌,“就是……就是你妈啊。”
“……”
“以寒。”
邓远像是想抓住徐以寒的手,却被徐以寒的神情吓得动作顿住,一只手尴尬地悬在半空中。
“……哦,是我妈的十周年忌日,”
徐以寒扭头看向那束白色雏菊,“我说呢,怪不得。”
“以寒——”
“姐姐,”
徐以寒说,“我真的不知道是今天。”
他自顾自说下去:“我找人打听过的,只知道她走的时候想吃抄手,四月底五月初走的——但是具体哪一天,就不知道了。
我还让人去找她的墓,我想墓碑上总是有个确切的日期吧?但是也没找着,邓村的墓地和几个公墓都找了,没找着。”
“邓村集体迁坟了,所以——”
“姐姐,”
徐以寒平静地说,“谢谢你告诉我,原来是今天,三月二十九号,我记住了。”
邓远猛地站起身,绕过桌子紧紧搂住徐以寒。
徐以寒坐着,他站着,他一手摁在徐以寒后颈上,一手用力抚摸徐以寒的后脑勺,就好像徐以寒漆黑的发丝之下,有一道看不见的伤口。
徐以寒的脸紧贴在邓远温暖的肚子上,他闭上眼,一动不动任由邓远搂着。
在餐厅暖黄色的灯光下,他们俩搂成一尊静默的雕像。
过了很久,徐以寒轻轻笑了一下。
“姐姐,”
他忽然说,“你会不会跳舞?”
“嗯?我……不会。”
“没关系,我退你进,跟着我的脚步来,很简单的。”
徐以寒拉着邓远的手来到客厅,关了灯,宽敞的客厅陷入一片漫漫黑暗。
他右手揽住邓远的腰,左手架起邓远的手。
没有音乐,他低声在邓远耳边数着街拍:“一二三——二二三——三二三——”
他记起小时候,那还是他很小很小的时候,老徐和邓秀丽还没吵架,他们喜欢去舞厅跳舞,跳的就是这种国标。
他们把徐以寒也带去,让他在一边坐着看,舞池里的人好多好多,徐以寒一不留神就花了眼,但又能很快找到老徐和邓秀丽。
因为邓秀丽个子高身材好,总是身姿最标准的那一个。
她微微下腰,身体形成一个柔韧又好看的弧度,就像一只初开的洁白的桔梗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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