毕竟宋茂这人向以忠厚刚直著称,在藏书楼赞扬那宁毅时看来也发自肺腑,这想法大概是吹了。
“你们懂什么,当时那宁毅不在现场,就算要说他又能说些什么,无非是说他教书不行。
我舅舅这事借花献佛,先给他点好处,待到他回来,没了警惕,晚宴之上,自然便能考校他一番,他就算想要推辞,也没办法了。”
随后从舅舅房间里出来,苏文兴回想着宋茂说的话,觉得大有深意,顿时了然于胸。
向着众人解释了这些,不过到得这傍晚时分,便又有人怀疑起来,众人此时终究还是相信苏文兴多一点。
“那是文兴的舅舅,不过举手之劳而已,他不帮文兴帮谁?文田你少担心了。”
“想要揭穿他,自然得先接近他,夸赞他一番,然后到了晚间宴席上随便问些东西,对方的底便会被揭出来。
以往外面那些才子宴请那宁毅也好请教那宁毅也好,他总能随便说点东西就推开,不就是因为彼此并不熟悉么。
此时知州大人夸奖于他,他无论如何都得做出些亲近的样子,然后才是出杀手锏的时候。
文田,知州大人的考虑,岂会像你一样简单!”
说这些话的是苏家男丁中排行老二的苏文圭,样貌稍嫌消瘦,但还算有些本事,话本小说看得多了,自比诸葛亮,遇上大小事情总会有些点子,他的话要比苏文兴的话有说服力得多,此时安静出声,原本有些烦躁的苏文田便有些尴尬地笑了起来。
“呵呵,我不是因为看见府上在传那宁毅有多少多少才华,觉得看不过去么。”
“能有什么才华,我们等都去调查过的,书呆子一个。”
苏文圭微微皱了皱眉,“照我看来,这宁毅的诸多行为,都是由二妹在背后操纵。
今日晚宴大家机灵点,知州大人若是当场发问,说不定二妹便会开口圆场,或是说那宁毅身有微恙,或是搞出些什么小意外来,知州大人不好咄咄逼人,你我便要帮忙推波助澜几句,让那宁毅下不来台,总之这次揭穿他,异日在旁人面前与之划清界限,到时方能名正言顺地将二妹这局棋打下去……”
众人连忙点头,议论几句,苏文田问道:“文兴,倒不知知州大人下午究竟是去了哪里,若是被人留下用餐,今日怕是要错过了。”
苏文兴摇摇头:“我也不清楚,大概是舅舅的师长之类的人物吧。”
“那想来是些大人物了……”
文田笑道,“文兴,你说若有一日能带着我等一同前去,那该有多好?若能得几句指点……”
“哼,文田你平日里读书不用功,人家指点你一两句,你就能开窍了?”
“似豫山书院中的先生皆是庸才,我用功又有何用,那些大人物自不一样。
想我苏文田当日一首诗词,可是迎春楼的韶华大家都赞不绝口的。
若能得那些大人物指点一二,自然便可登堂入室……”
这苏文田平日便有些呆,偏偏自以为有资质文采,平日里去的几家妓寨中的女子,若不是因为他大把砸钱,怕是理都不会理他。
众人暗骂一句傻气,倒也懒得与之辩论。
片刻,一名跟班过来报告,宋茂回来了。
“……知州大人,似是与那宁毅一同回来的,两人像是已经认识了,相谈甚欢。”
“如此便是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