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那个媳妇精明厉害,但就是在这上面犯糊涂,整日对娣没个好脸色,我这个做奶奶的多说了两句,她心里又要不舒服。”
赵露的声音又低了几度,“大郎他爹说若明年还有没动静,就想个法子休了她,重新娶一个进门。”
刘氏听到这身形又有点站不稳了,心里泛起心酸,不知是为年轻时的自己,还是为那个没见过几面的外孙媳。
驴车和牛车先后驶出视线,赵盼儿撩开车帘,笑道:“老四媳妇,你明天进城带着孩子来我家吃顿便饭。
就怨老四送的那几壶好酒,我当家的醉了一天一夜还嫌不尽兴,明日还想吃一回。”
赵老四笑道:“姐夫的酒量不行,喝两杯倒头就睡,我都不爱与他喝。”
回答他的是越来越远的马车,赵盼儿朗声道:“容不得你不喝,到时直接喊人把你押到县衙轮番灌酒!
看你醉不醉!”
赵老四摊手,对杨氏嬉皮笑脸道:“遇上恶霸了,我也没法子。”
杨氏语气听不出喜怒,嗔道:“你就喝吧!”
赵大和要明日才回县里,赵老四赵老三一人一只手把他架去林婶家,把林家两兄弟喊出来,一块去打兔子。
“我都好久没摸过这玩意,还是大刀耍起来痛快!”
赵大和摆起架子虚射了两箭,“我姐夫有一把好弓,二三十斤,我拿都拿不动。”
赵老四笑问道:“听说他那身射箭的本事是投壶练出来的?”
郑铺头以前在县里是个有名的浪荡子,斗鸡、投壶、玩蛐蛐无所不会,众人没料到他一朝得道,当上铺头后竟有身高的射箭本事。
无能的人只会从诋毁他人,县里就传出了郑铺头是玩投壶练出了一身射箭的好本事,原本是奔着贬低他去的,没想到大家伙想法清奇,觉得玩投壶居然还有这种好处,一时间县里便兴起了投壶之风,不少商户趁着这股势头挣了个盆满钵满。
赵老三赵老四当年为了挣钱,苦练这项技术,带的徒弟都能绕城门口一圈了。
赵大和一向对自个姐夫推崇备至,闻言立刻解释道:“我姐夫六岁便开始习武,不只射箭厉害,刀也舞的好,他上次陪县老爷去山上打猎,猎了好多狐狸和鹿。”
“这事我知道,听说还打了一只大老虎,如今那张皮子还铺在县老爷的书房呢!”
上任县令虽然高升走了,但郑铺头凭着自己的一身好箭术,得了新县令青睐,整日不是郊外跑马,就是进山狩猎,凭一己之力稳坐衙门四把手。
赵老四有些技痒,但也知道自己的力气没有这么大,肯定射不动这么重的弓箭。
前面的树下闪过一抹白影,他大步走上前,从赵老三背后抽出了一根箭,拉开对着左前方就射了过去,箭尾被草叶挡住,慢慢的往下倒。
蓉宝这一觉睡到天黑,她两眼迷瞪的坐在床上,看着窗外的漆黑夜色,想不通自己怎么半夜醒来了。
院子里传来众人的交谈玩笑声,她扶着床下桌,连衣服都没穿,站在窗外往外看。
院里点了好几个灯笼,几个看不清脸的小孩在到处疯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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