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晚秋似是一定要听到个答案,松开的手又一次攥住了他的大袖。
有些晃眼。
饶是宋锦茵垂下了头,她余光里,也多少映出了些那被暗色衬的愈加白皙的指尖。
裴晏舟没有避开她的拉扯,哪怕他如此不喜被外人触碰。
宋锦茵的眼神在静下来的厢房里越发淡漠。
她猜到了之后的情形,除了堵得有些喘不过气的胸口,面上没有丝毫波澜。
夜凉如水。
裴晏舟思忖片刻,就在宋锦茵腹痛加剧时,倏尔勾唇道:嗯,你高兴便好。
叶晚秋得了信,瞬时便松开了手,转而在裴晏舟旁边的木椅坐下。
我记得你琴艺了得,今日正好来了些兴致,你便抚琴一首让我听听,不过你这身量
叶晚秋看了一眼她笔直的背脊,轻嗤了一声:装的倒是清高,跪着弹吧,何时我倦了,再让你回去,晏舟哥哥,你不会不允吧?
裴晏舟的手里还握着那块玉佩,随意抛着,语气寒凉至极:说了,你高兴就好。
宋锦茵的心一点点地沉了下去。
每次欢好之后,她都会因为那避子汤而腹痛。
一开始她还会请大夫来看一看,后来次数多了,大夫也懒得再来,只留下一句子嗣难留。
宋锦茵哪敢盼着自己能有子嗣,她只是不想疼死在这处高墙宅院。
只是这些落到裴晏舟的耳中,便成了她心思颇深,到最后,竟是连那药都给她停了。
次数多了,那疼痛倒也渐渐能忍下来。
可今日,她却已经疼得脸色苍白,唇瓣翕动间都觉得颇为费力。
缓了一会儿,宋锦茵咬破舌尖稳了稳心神,一字一句地道:奴婢今日,许是没法子应下叶姑娘了。
你只是个婢女,宋锦茵,就算搭上你的这条命,你也不配跟我说不。
这话一出,宋锦茵知晓今日是没法子善了了。
她缓缓跪地,用仅剩的清明朝着她行了一个礼:奴婢今日身子不适,当真是伺候不了姑娘。
好。
叶晚秋这下倒是爽快的应下,而后侧头看向一旁的裴晏舟:晏舟哥哥,在我们叶家,触怒主子的,杖刑三十起,她既是你的丫鬟,我便将杖刑改为掌掴,可好?
裴晏舟的视线一直落在面前那个瘦弱的少女身上。
从她进屋的那一刻起,那笔直的脊梁就明晃晃的在刺着他的眼。
可无论叶晚秋如何表达着讥讽,她始终都紧抿着唇,不愿抬头看上一眼,也不愿对他表露出一丝求助之意。
裴晏舟心中戾气渐起。
想起第一次他气恼之下将她拉上床榻,她也只是在极痛时传出了细碎的呜咽,不肯求饶一句。
有骨气是吗?
不愿向他低头是吗?
可做他的婢女,最不需要的就是这东西。
想到这,裴晏舟的眸底越发晦暗,语气也愈加冷了下来:丫鬟冲撞主子,确实该受些教训。
得了他的点头,叶晚秋的婢女便行了上来,抬起了手。
烛火下,一张苍白的脸透着倔意,紧咬的唇透出了这张脸上唯一的血色。
和那清脆的巴掌声一起落下的,还有她眼角顺势滴落的水珠,瞬间便在地上氤氲开,转眼便消失了踪迹。
啪的一声,巴掌未再响,玉佩却坠了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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