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念之应声侧头,转头看向来人。
那人身穿灰耀金色的缂丝长袍,长长的黑发仅用一只羊脂玉簪子高高束起,更衬得他俊朗非凡。
来人二话没说,伸手将秦念之拉过紧紧拥在怀里,“好你个没良心的?不过几年不见,就将本世子忘得一干二净。”
宣和帝一把将人拉了过来,面色不虞,“你父亲在折子中说要过几天才能赶到京城,你脚程倒快。”
这般吊儿郎当的模样,有大大咧咧自称世子的,并在这个节骨眼进京的,除了康亲王世子赵允成再无他人了。
赵允成这才正眼看向说话的男子,越看越心惊,冷汗淋漓。
该死,这运气也太背了吧,昨夜才偷摸进京,没来得及禀告,今日就在大街上被抓了个正着。
若是严格论起来,也算是欺君之罪了。
也顾不得在闹市之上,就想跪下请罪,宣和帝连忙将人扶住,“不必如此。”
赵允成尴尬笑笑:“我就是不耐烦被老头子管束,一路上跑死了三匹马,就想提前进城潇洒几天。”
秦念之也认出了眼前人,“这儿不是叙旧的地方,不如去我府上喝杯热茶,慢慢聊吧。”
男子爽朗一笑,很是愉悦,“多年不见,你一切可好?你母亲可还好?念之,这些年,我很想你。”
秦念之一僵,宣和帝重重拍在他肩上,“秦夫人已去世多年。”
赵允成不可置信,“怎么会?秦夫人她……”
宣和帝加大力度,捏得他肩膀生痛,愣是活活咽下后半句。
“抱歉抱歉,我无意。”
“无碍,已经过去了。”
少年云淡风轻,像是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。
两人听着眉头一紧,也不再多言。
很快,穿过干净的青石板走到巷子的尽头,一行人停在了秦府门口,斑驳的石墙上满是青苔,层层叠叠的藤蔓爬满墙头,角落里还开着不知名的野花,颇有些荒凉萧条之感。
赵允成:“这么多年了,你就没想着把这门口的野草拔一拔,青苔清一清吗。”
宣和帝倒是头一次来秦府,站在有些掉漆的朱红色大门前,陷入沉思,“念之,你的月银可是不够?”
秦念之点头道:“够的。”
宣和帝:“那为何这院子会如此萧条破败,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苛责于你呢。”
秦念之推开大门,请二人入院,院内整齐雅致,颇有意趣,环顾四周,“我觉得挺好的。”
赵允成嘴角微抽,“别人看见你家大门,只怕离得远远的,生怕你上门借钱吧。”
管家秦伯姗姗来迟,整个秦府空荡寂静,连仆人也没有几个。
宣和帝压下心中的诧异,正要移步往里走,远远跟在身后的江总管突然疾步上前禀报,“主子,出大事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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