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奚脑中混沌,皱眉,“怎么没跟他去出差。”
程松元谦顺笑笑:“路总说林小姐刚回国,怕身边没什么用顺手的人,让我留在这,如果您过来了,或者有什么需要,我就跟着处理一下。”
林奚望向玻璃墙中的自己,又迅收回眼神,“那正好,我有事情要你做。”
林奚没有办公室,爷爷根本没说过要把她安排在哪个位置,现在,她只好鸠占鹊巢一下路清让的总裁室。
门一关,她把平板丢在桌上,“这里面所有人名,我圈出来的全部辞退,剩下的那些,调岗吧,中西部的分公司正缺人。”
程松元接过平板,驾轻就熟地打开打印机,默默把那几页纸打出来,看了看,回话:“没问题”
。
他又翻到最后一页,指着个人名,“这个人?”
林昱的司机。
“也辞了。”
林奚眼皮也不抬。
“是。”
过了一会,她又忽然改口,“还是给他调岗吧,他跟着林家十几年了,挑个不用口风严实的缺儿。”
“好的。”
“还有,从公司的司机里挑个认真的,全天、随时、随地接送林昱的那种。”
程松元在路清让手下工作多年,该说什么、不该说什么分寸拿捏得精准,他料准了林奚心思,点头:“好的,司机会随时向公司提交工作总结。”
“不用,直接向我汇报。”
林奚直截了当,似并未介意晾出企图,“就这些,你送刘女士回去。”
路清让的办公室装修老派,两只巨大的墨绿色沙对放在会客区,满屋子只有光影设计是流畅而现代的。
唯一突兀的是挂在墙上,正对着办公桌的一幅画,毕沙罗的《花园和鸡舍》。
程松元一退出去,林奚便靠在椅背上,转来转去,视线始终聚焦在那张画上。
画是林奚在纽约佳士得随手拍下的,恰好赶上那天她心情不好,连拍卖价格都没仔细听就举了牌,着实比不上一些小心翼翼请回家的藏品。
对这个办公室而言,画面里印象派用笔触堆叠出的那些色彩,确实活泼得过分了,还有股子乡土气息,不搭。
她抱着胳膊,手指一搭一搭敲在大臂上,放空自己。
十分钟后,林奚不再研究画,站起身,拿起外套,走下楼。
她的车一直停在楼下,此时后面又跟着辆纯黑的迈凯伦。
远远的只能看见车前站着个人影,松松垮垮倚着车门。
待走近些,觉他穿着黑色长款马海毛大衣,人快和车子融为一体,双手插着兜,见到她来,挑了挑眉。
林奚扫了一眼他身后的新车,“睡醒了?”
秦胜用手掌揉了揉眼眶,反问她:“穿这么少,不冷?”
“冷。”
边回答边往自己车走。
“生气?”
秦胜追上来,找补,“我都跟年年说了,那酒吧我改餐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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