遥远的荆州,襄阳围城战已经爆。
岘山北端,山坡之上,帷幕数重。
陆议居高俯视观望战场,这里具有绝对的视野优势。
唯一不好的就是襄阳城西边的万山依旧被文聘牢牢把持,朝廷兵马若有大范围调动,也能被文聘洞悉。
但也没有耍花招的余地,整个汉水以南,刘琦、黄忠集中兵力驻守襄阳,放弃了外围水寨、营寨各类据点。
就连城北码头,也没有驻兵。
算上万山营寨,就这么两座相互依靠的据点。
而汉水之北,周瑜、段煨分别驻守平虏城、樊城,樊城东北宣池内更是荆州水师聚集点,荆州刺史裴潜驻屯此处。
太史慈所领的水师则在万山北部的汉水沙洲立寨,这种情况下,对方兵力依旧保持优势,以至于敢出动大军,往襄阳城运粮。
东南朝廷的军队只能围襄阳南部区域,向北部分兵驻守,就会遭受文聘、太史慈、黄忠的袭击。
双方交战数次,吃亏后,东南军也就放弃了全面包围襄阳的计划。
除非他们能获得更多的援军,否则无法隔断汉水,也就谈不上全面围困襄阳。
襄阳百姓多数已迁往南阳地区,现在的襄阳城就是一座巨大的军事堡垒。
哪怕守军不放箭,放任东南军攻城,仅仅是城头交锋时产生的难看杀伤比率,就能让东南军丧气。
从始到终,陆议就没有包围或吃掉襄阳的打算,因为这很难达成。
特别是没有在野战中大规模歼灭、杀伤荆州军的情况下,基本不存在攻陷襄阳的可能性。
别说是他,就是大司马亲来,也攻不下守军充足,援军规模更重且近的襄阳。
可陆议也无法违抗朝廷的指令,说是朝廷的指令,实际上还是军中大小头目的意志。
仗打到现在,只希望幽州方面能传来好消息,到时候荆州军内部就会生变。
为了攻陷襄阳,已经散布了各种流言,但收效甚微。
上到刘琦、裴潜,再到太史慈这样的附庸从属,都有与东南朝廷死磕的动机。
打又打不动,撤又不甘心,这种心态下陆议只能谋求更多的援军。
当军队数量多到一定程度,战机自会出现。
有汉水漕运,这里聚集再多的军队,也不会短缺粮秣。
就在他例行观望各处营寨之际,鲁肃快步登上半山坡的木台:“都督,长沙兵已开始北上,今日已出洞庭。”
可鲁肃脸上没有一点援军出的喜悦情绪,陆议皱眉:“子敬是不是有坏消息?”
“也不知是好是坏。”
鲁肃放低声音:“孙贲驻屯的汉津、华容一带的营寨……吏士染疫。”
说着鲁肃将一叠帛书递上:“这是孙贲手书,他提议汇合长沙兵,合力猛攻荆州水师。
破其水师,阻断汉水,襄阳如在囊中。”
陆议翻看帛书,头也不抬就问:“其他各军可有染疫迹象?”
“还未得到奏报。”
鲁肃深吸两口气,双手叉腰眯眼凝视北方偏西的万山:“若是各军上报,那事态必然危急。
既然荆州兵元气未损,都督举全军猛攻各处。
此战最坏,也坏不到哪里去。
大疫滋生,关中可不会再派援军。
若是此刻撤兵,江南四郡、江东各郡必然大损。”
已经失去了撤兵的机会,陆议感到有些窒息。
虽然还没有动进攻,但感觉十几万青壮男子可能已经跌入深渊之中,距离溺死就差时间。
此刻汉津,水师大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