施仇猛然看向上邪,似乎想从她脸上辨出此话的真假,却只看到她脸上的血色渐渐褪去,直到苍白如纸。
容习仁舔了舔嘴角,眼中闪着兴奋的光,“我还用灵犀石炼制的匕在小师傅背上刻了个‘容’字,不知小师傅可记得?”
再木讷的人也不免能听出话中的异样,这番行径也实在太……太惊世骇俗了……
仙界早有流言,说容习仁对恩师生了不轨之心,未尝想是这般不轨!
有明礼仪、重纲常的老仙家实在看不去了,用拐杖抢地,斥责道:“她好歹是你师傅,护佑你长大成人,教你一身文武艺!”
就连华止闻言都不由深深皱眉,眼中风起云涌,事情似乎有些出乎他的意料。
施仇骤然力,一举睁开身上的枷锁,以鬼魅的步伐瞬间移到容习仁跟前,一把揪住他的衣领,眼眶通红地吼道:“你做了什么?你到底做了什么?”
他方才竟然看到上邪的手在抖,眼神中从惶恐慢慢变成畏惧,一点点躲到顾轻身后,怕得恨不得缩成一团,将自己藏起来。
上邪是个什么样的人,他再清楚不过,一生苦楚,却极为爱笑,哪怕最后被碎尸万段都没喊过半句疼。
可她方才怕了,像个被折磨惨了的孩子,慌乱无措。
容习仁讽刺地弯了弯嘴角,“现在才问我做过什么,不觉得太晚了吗?”
“你混蛋!”
施仇一拳下去,直接打得容习仁啐了一口血,随后便被冲上殿的仙将制止。
他不顾肩上的伤口,疯了似地挣扎,“她是你师傅!
师傅!
为你挡过天罚,受过重刑,从小纵你容你,就换来你这般待她?”
顾轻自始至终护在上邪身前,紧紧握住上她的手,用掌心的温热驱散她指尖的寒意,抑制住满腔的怒火,心疼道:“我们走。”
方才那些话何曾不是割在他心头上?
瑞鹤仙当即拦道:“慢着,太上不应该给我们一个交代吗?”
顾轻周身溢出一股杀伐之气,与他素日里的清冷全然不同,咄咄逼人道:“交代什么?”
瑞鹤仙被那股骇人的杀意吓得不禁咽了口吐沫,还是鼓气胆子道:“至……至少让容仙君验个身。”
刹那间,皆白剑剑气大盛,整座九霄云殿的地面从里到外凝结出一层层寒冰,杀戮之气扑面而来,顾轻冷笑道:“让他验身?”
瑞鹤仙毫无怀疑自己再说下去,会当场被皆白剑劈成两半。
有迂腐的老仙家被皆白的剑气之寒冻得扛不住了,依旧哆嗦道:“若……若她真是邪帝……”
寒气又重了三分,杀意毫无掩饰!
顾轻:“她姓顾,是我未过门的妻子,日日与我交颈而眠,背后有无伤痕,我岂会不知?若再有人敢造谣……”
皆白剑凌空而起,重重落向地面,一道裂缝劈开华丽的地砖,金殿都不由抖上三抖。
有一瞬间,上邪望着那袭白衣的背影,生出一种错觉,这一次她终于不再是一个人了。
那人决绝道:“便是与我顾轻为敌。”
说完,他横抱起脸色惨白的上邪,步伐沉稳地走出九霄云殿,丝毫不在乎众仙家和天帝的脸色。
元城子站在角落里,看着这满殿的残局,惬意地弯了弯嘴角。
……
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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