贞锦衣不便越过他去,只得低头缩手站到他身后。
庄师爷倒是不以为意,随和地一笑,指着自己旁边的椅子道:“贞家阿叔,过来这里坐,不必客气。”
贞三更期期艾艾过去坐下。
贞锦衣这才跟过去,低头冲着庄师爷行了一礼。
庄师爷点头赞道:“贞家阿叔,你家这闺女着实不错,能干又懂事。”
见仆从端过茶点来放在旁边桌子上,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,说道:“请喝茶。”
贞三更哈了两次腰,端起茶碗,也不敢喝,轻声问道:“老……老爷,我们几时去郡府城呢?”
庄师爷笑了起来:“我哪里是什么老爷,不过是个师爷罢了!
老弟你若不嫌弃,称我一声庄老兄也使得。”
贞三更忙道:“哪敢哪敢,您老是县衙的人,我们怎能没规矩!”
庄师爷见他十分拘谨,又宽解道:“老弟你是本县的人,在本县的衙里还有什么好客气的?”
贞三更连连摇头:“不敢不敢。”
庄师爷身子向他倾了倾,做出关切的样子:“贞老弟容我说一句,你既有绎大人的名帖,当初就该拿了径直到县衙里来,又何必还考什么试?我们县丞大人最是待人和善周到的,自会帮你办得妥帖。”
贞三更放下茶碗,又两手乱摆:“哪能哪能呢……”
庄师爷又呵呵笑道:“倒也是,以你家姑娘的本事,就是考校也是不怕的。”
听到此,贞锦衣已明白过来,这都是绎大人一张名帖惹出来的。
怪不得县里弄得这么“特殊化”
,专门派马车来只接他们两个人。
这位师爷只怕是受命要打听清楚贞家与绎大人到底有何关系,有没有利用价值。
然而这名帖的来历其实有些出奇,真实的原因并不方便对县衙里的人讲。
还好,贞三更虽然在家里是个喉咙大的,但如今见了“官”
,却是头脑发蒙,舌头打结。
庄师爷越是拐弯抹角地打听,他越是讲不出个所以然来,往往答非所问。
庄师爷问不出什么名堂,却也不着恼,只请他喝茶吃点心,又吩咐仆从抓些点心塞到贞锦依手里。
看看天已不早,便推说有事要做,关照贞三更:“先在这里用个午饭,县丞大人吩咐的,派车送你们到郡府,你在那边等契书签押了就带回来,也省得日后再跑一趟。
再者也可见见你大女儿。”
贞三更千恩万谢,庄师爷便告辞出去,仍让他父女二人在厅内坐着。
不一时,仆从送上饭菜来,有鱼有肉,十分丰盛。
贞三更喜得双眼发光,一通大吃大嚼。
贞锦依暗暗用脚在桌下踢他,他也浑然不觉。
贞锦依无奈,只得自己尽量做得斯文些。
待他们吃罢,仆从送他们出去,仍坐上来时的那辆马车,那接人的仆妇已在车上等着了。
贞三更与陌生妇人坐在一处十分不惯,想到往郡府的路程还长,觉得很有点尴尬,便挪到车头去和车夫坐在一处。
贞锦依却引着那仆妇说话,得知她不是县衙的人,而是郡府织坊派出来的,忙趁机打听坊里的情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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