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缬云一听这话,两脚顿时迈不动道,撩起面纱往店里看。
曾寒山皱眉劝她:“这家店的饰都是民间样式,没有粟特萨珊的奇巧,也不如内造的精致。”
“寒山兄懂饰,就是不懂女人,”
沈微澜笑他,“饰哪有嫌多的?”
“就是!”
李缬云不由分说挤进店里,唯恐落于人后。
曾寒山无语,被沈微澜搭住肩头,揽进店中:“离敲暮鼓还早呢,来都来了,不如逛一逛。”
饰店热热闹闹,挤满了姑娘,柜面上陈列着各色金银珠宝,令人眼花缭乱。
诸多女客中最美的一人,正在试戴一套艳红如火的珊瑚钗,每往髻间插上一支,就引来一阵惊呼:“太美了,不愧是花魁燕娘!”
燕娘含喜微笑,美目流眄,刚好看到进店的沈微澜,瞬间愣住。
一群姑娘顺着她异样的目光,也现了这位俊秀出尘、清冷如月的郎君,顿时两眼直,全都看呆了。
当中有人认得沈微澜,立刻看向他身边戴着帷帽的女郎,纷纷露出看好戏的眼神。
尤记得当初曲江争艳,别的姑娘斗百草,比的是奇花异草,这两位比的是献花的郎君。
当日花魁燕娘惜败食人花公主,输掉了长安第一美人之名,今日两位相逢,还真是冤家路窄!
只见燕娘不慌不忙插好最后一枚珊瑚钗,施施然走到三人面前,敛衽一礼。
“燕娘拜见沈郎君、曾法曹。”
拜完起身,望着李缬云的面纱,明知故问:“不知这位姐姐是……”
一声姐姐,其心可诛!
她还装得两眼懵懂,只等李缬云揭开面纱,大有当场比美之意。
李缬云暗暗叫糟,恨自己雨天赖床,仗着天生丽质,没有化妆就出门查案。
她生来有个毛病,平时悠闲的日子,化不化妆都随意,若是知道谁存心艳压她,想拿食人花的名气垫脚,对方越是美貌,她就越是燃起斗志,花大把时间描眉画鬓,非要把人比下去不可。
偏偏燕娘还是平康坊花魁,出了名的美艳!
今日狭路相逢,难道她要输人一筹,把长安第一美人的头衔拱手让出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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