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又不是人类。”
跟在身后的西伯恩笑道,听上去还是那么慈祥。
安特看向伊瑟,果然,那双好看的眼眸像玻璃珠一样,面对强光一眨不眨,透过自己手掌的橙红色的光落在伊瑟英俊立体的五官上,是光与影的杰作。
安特将手放下来,没有说话。
西伯恩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,又简单交代了几句,便走开了,留下两个还不是很熟悉的人站在秋天的午后阳光里。
安特轻轻拉了拉手上锁着的手铐,语气轻缓:“莱特先生,我们走吧。”
伊瑟跟着他走了几步,又停了下来。
手上的铁链再次拉紧,安特回过头,没有半点脾气,反而打量起来眼前的男人。
不论是那头浅金色长,还是精致的脸庞,亦或是修长的身形和白得刺眼的长袍,在人群中都显眼得过分。
“走吧,先去我的休息室,给您找件斗篷和一双鞋子。”
安特的目光落在伊瑟长袍下面赤着的双脚,又觉得失礼一般快移开视线。
从地牢出来的路并不干净,上面沾着碎石与稻草,还有几道口子,安特猜想是方才夺剑时,自己的铁靴子卡住了对方脚步划伤的。
伊瑟好像没有听见一样,仰着头看着天空出神。
安特跟着他的视线抬头,秋日的天空一如十年前他在废墟里抬头望见的那样,蓝得令人生畏,干净得令人怅然。
他们的影子在明媚的阳光下,融合成小小一团,缩在脚下。
这时一只洁白的飞鸟掠过,在两人的瞳孔里投下一片阴影,又鸣叫着飞远。
他们谁也不知道,往后一生求而不得的自由,竟都凝聚在此刻见到的这只飞鸟的影子里。
……
西伯恩严格来说并不是一个优秀的魔法师,他在城中使用的魔法虽然威力巨大,但大部分都是需要法阵辅助的。
因而安特在西伯恩的书房看过很多法阵基础的书籍,自己也很感兴趣,恰好体内有微弱的魔力流动可以学习。
只是职业上的高机动性,注定了他更偏向于可以虚空画阵的简单魔法——有些人不管这个叫法阵,而是称呼为法印。
在他的印象里,法阵应当是规整、对称,看上去极具美感与神圣意味。
然而河边这个法阵却打破了安特的认知,它扭曲丑陋,像是一滩炸开在土地上的粘稠墨水,哪怕是毫无基础知识的普通人一眼也可以看出这不是什么好东西。
“难怪主教大人不认识……”
弗热被上面凛冽的邪气震到,喃喃道。
“确实不应该是他认识的。”
伊瑟语气有些嘲讽,长简单编了几道收拢在斗篷之下,垂下几缕丝,容貌被阴影遮盖。
安特没由来地想起地牢天花板上刻着的符文,给他的感觉和这个法阵很像,都是邪气且绝望的,那些符文听说就是主教大人亲自雕刻的。
他沉默着没有说话,弗热却忍受不了有人讽刺主教,上前一步,身上的铠甲出铁与铁碰撞的声音:“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
安特抬手抵在他胸口,穿着骑士训练服的金少年整个人比弗热看上去小上一圈,但是口气确实不容置疑的:“退后,弗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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