埃洛伊斯把这九块钱的房子地址记下,又记了一间八块的房屋。
下午,她便收拾妥帖,出门儿,又去了最近工厂多的街区,著名的贫民赁房地附近。
她找夹在中间,只有矮楼房成片,马路进不了车的窄巷子,这里出名,因为房子大多廉价到中介都不愿意掺和。
住在埃洛伊斯隔壁的那一家子,这周就开始在这里找空屋了。
她看见正在一处门廊下洗衣的大姐,走过去,问了问,附近有没有空房招租的。
那洗衣的大姐,像是专职为住在附近的年轻小哥儿洗衣裳的人。
她身躯颇丰腴,穿着破围裙,坐在一只凳上,头上包了布巾,袖子撸起来,正在用浆糊,给一件破旧的男士衬衣浆领子。
只要领子看得过去,这衣裳也不算坏了。
很多的穷男人,又想要体面又想实惠,就只出浆衣领子的钱,前后衣襟也不叫她洗,怕衣裳被洗的不耐穿了。
衣领子直溜挺拔,系领巾,外穿一件呢外套,什么脏污也瞧不出,闻着臭烘烘的,就喷些廉价香水。
正附和当下的流行办法,凡是个学徒,也该有这么一身的行头。
洗衣的大姐,在围裙上揩手,为埃洛伊斯指了路。
“你背后六点钟方向那个门儿,找一楼的老太太,她是那楼的房东。”
“谢谢您。”
埃洛伊斯点头,冲对方笑笑,就往她指的地方去。
但她留了心眼,这地方住的人,鱼龙混杂,方才她问路时,还看见附近有两个满身劣酒味儿的懒汉路过。
窄巷子是两座工厂夹在中间的小街道,她感觉这里的房子大多阴湿。
穿过窄路,她去一楼的窗户下敲了敲,里头有一位老太太咳嗽了两声,从屋里打开窗。
“做什么的?敲窗子干什么?”
听里头人的声音,真是个老太太。
埃洛伊斯这才放松拔腿就跑的警惕,她抬头应道:“请问您这里,是不是有空房间可以租呀?”
过了一会儿,里头的老太太披着厚披巾起来,她从窗外望见了人,又开门出楼梯间,再开了楼房的大门,拎着一串钥匙朝埃洛伊丝招手。
“进来吧,上周刚空出来的三间房,前两天,好点儿的那间被一个与你差不多大的姑娘租了,剩下两间,都在二楼。”
埃洛伊斯点头,跟着那老太太顺着楼梯往上走。
这房子果然很背光,楼梯间里黑漆漆的,木阶梯有些松动了,一踩就吱呀作响。
老太太还穿着帝政时期样式的衣裳,可见也**十岁了,她扶着梯子,颤颤巍巍往上走,边说:
“二楼那两间房,有一室的,一周五块。
有两室的,一周六块钱。”
埃洛伊斯不愿意住在这里,但她想着来都来了,就慢慢跟在这老太身后往上走。
三楼,有开门的声音,紧随着一阵脚步响动。
她抬头顺着阶梯往上看,视线越过老太太,在拐角处,意外与一个前同事打了照面。
是娜莎.弗拉米尔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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