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深的手指修长,取出笔,贴心无比打开,放到梁雪然右手旁。
是她最方便拿起的位置。
他脸上依旧是无懈可击的微笑:“昨日上午,梁老先生在卢森堡接受安乐死;他临终前曾立下一份遗嘱,将自己名下所有财产产业,全部无条件赠送给您。”
梁雪然:“啊?”
钟深继续说:“为您简单介绍一下,梁老先生留给您的现金约为三亿七千万,除此之外,还有国内十九处房产,一个位于法国的庄园,十五家持股比例为百分之五十以上的上市公司,二十家……”
一颗钻石外面的小雨终于稀稀落落地往下落,玻璃窗外的道路上已经空无一人。
钟深讲述完毕。
梁雪然捧着杯子,骤然降温,再加上今天要陪魏鹤远,她穿的衣服并不多,可以说的上单薄。
温暖的空气触碰到她的手指,也被那寒气激的一缩。
咖啡豆在狭窄的空间中摩擦破裂,香味醇厚而悠远,梁雪然侧了侧脸,那股香气盈盈绕绕,充斥着整个房间中。
莹白的手指点着杯壁,梁雪然问:“你有什么东西来证明自己不是骗子?”
她警惕心很重。
毕竟这种事情说出来太过荒谬——梁雪然和母亲生活拮据一辈子,冷不丁,有人带着巨额遗产从天而降。
依照钟深刚刚的说法,她已过世的父亲,梁友,有一位堂叔,自幼背井离乡在外打拼,虽有万贯家财,膝下无儿女;原本打算赠与梁友,但经钟深上次探访,得知梁友已然身故,所以重新立下新的遗嘱,选定梁雪然为继承人。
梁雪然的眼睛动了一下:“那梁老先生他——”
“他执意要求接受安乐死,”
钟深说,“他宿疾缠身多年,对他而言,死亡是种解脱,你不必感伤。”
对上梁雪然双眼,钟深似是察觉她心中所想,微笑:“梁老先生临终前怕思及故人,所以不愿见你。”
这句话含了太多信息,梁雪然微怔,也没有继续询问。
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,人已经过世了,她亦不会追根问底。
梁雪然问:“那证明呢?你怎么证明自己说的都是实话?”
钟深不慌不忙,一一取出。
资产证明,赠予说明,股权转让合同等等等等,他随身携带的文件很多,整齐划一地放在梁雪然面前。
还有他自己的律师执业资格证、身份证。
梁雪然目瞪口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