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面有难色:&ldo;他们就是这么分的么。
&rdo;&ldo;他们不一视同仁,这么分就不对。
&rdo;他还是不肯去,她急了:&ldo;为什么你不肯去?只是叫你问一下,又不是叫你去杀人。
&rdo;&ldo;我已经答应住这套了,怎么能反悔?一个人要言而有信。
&rdo;她没想到他这么窝囊,而且还找了这么个冠冕堂皇的理由,气愤地说:&ldo;你不敢去,我去。
&rdo;她仗着已经领了结婚证,也算&ldo;官方&rdo;认可的医院家属,就自己跑到医院房管科去了,把身份一摆明,很客气地说:&ldo;我听说主治大夫都是分两室一厅,怎么我们家满文方只分了个一室一厅?&rdo;房管科的人很认真地拿出大叠表格查了一下,说:&ldo;是这样的,满大夫本来是应该分两室一厅,但他来要房的时候,我们刚好没有两室一厅的空房,所以我们让他自己选择,是当时就要一套一室一厅呢,还是等一个月分个两室一厅。
他自己选的一室一厅。
&rdo;&ldo;哦,是这样。
&rdo;她盘算了一下,问,&ldo;如果我们现在愿意等一个月,可不可以分到两室一厅呢?&rdo;房管科的人又查了一阵,说:&ldo;算你运气好,这里刚好空出一套两室一厅,在西区,你可以去看看,如果觉得行的话,我们可以给你换。
&rdo;她当即跟着房管科的人跑到西区去看房子。
那有什么话说,肯定是两室一厅好过一室一厅嘛,而且邻居都是主治大夫之类的,环境气氛都不一般。
她马上拍板要了那套两室一厅。
丁乙回来跟他一讲,再把他带到新分的两室一厅去一看,他又佩服得五体投地了:&ldo;媳妇,你真能干!
&rdo;她请人把新房狠狠装修了一下,又买了全套家具,当搬运工把家具抬进新房的时候,路人都驻足观望,有的还要求进屋子里实地考察,摸着她那一溜大柜子,艳羡之情溢于言表,极大地满足了她的虚荣心。
她这才明白,难怪人家结婚都要打肿脸充胖子,借钱都要讲排场呢,原来被人羡慕的感觉是这么好啊,幸福指数大大提高!
那段时间,她一睁眼就在考虑这些事,连睡觉做梦都在cao办婚礼,完全是走火入魔了。
&ldo;宝伢子&rdo;大概也是生平第一次在物质生活方面被人羡慕,自然也是虚荣心极度膨胀,只要有人提到他的新房,他就自告奋勇地领人家去参观,享受人家的艳羡和赞美,搞得她不得不在绒地毯上再铺块塑料地毯,免得来宾把地毯都踩脏了。
他们还按照a市当时流行的风俗,去照了一套结婚照,花了整整一天,还花了一大笔银子,照了大大小小各种姿势各种婚礼服的照片。
这是&ldo;宝伢子&rdo;最感兴趣的事,照的时候很沉醉,看照片的时候更沉醉,几乎有整整一个星期,他除了上班、做实验,余下的时间就是一张张看照片。
她也挺喜欢那套结婚照,喜欢的原因是&ldo;宝伢子&rdo;化妆不化妆变化不大,但她经过化妆,美丽指数至少提升了若干个级别,直逼他的英俊指数。
如果有人看了照片说她配不上他,那肯定是瞎了眼了。
连&ldo;宝伢子&rdo;这么木讷的人,都看出点道道来了,史无前例地赞美说:&ldo;媳妇,你照得好漂亮哦!
&rdo;她很开心。
但他又画蛇添足来一句:&ldo;比你的真人漂亮多了!
&rdo;她擂他一拳:&ldo;你就不能少说一句?&rdo;他再加一句:&ldo;是真的么。
&rdo;她也懒得擂他了,没办法,娘胎里带来的,就算把他擂扁,他最后一口气肯定还是会说一句大煞风景的话。
两人挑了最出色的几张结婚照,买了漂亮的镜框子装起来,挂在新房里。
婚礼那天,照例是最昏头昏脑的一天,就知道忙,细节都来不及记住。
婚礼结束,送走最后一批客人,两人已经累得筋疲力尽,倒在新c黄上就睡着了。
趁着婚假,两个新人又赶回满家岭去,在那里还要举行一场婚礼。
满家岭的婚礼也很热闹,全岭的人都来了,连岭上的爷们都来了。
场坝里摆了好几张大木桌,全岭的人一早就等在场坝里,辈分高的坐桌边,辈分低的站旁边,小孩子遍地都是,摸爬滚打,笑声喧天。
婚礼的一切都很顺畅,就是婚礼服出了点纰漏。
当她穿着白色的婚纱裙从房间里出来时,全场一片惊叫,她婆婆脸都吓白了,几个中年女人赶快把她推回房间,叽里咕噜一阵,她一句也没听明白,只好把&ldo;宝伢子&rdo;叫进来当翻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