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星辰低声回了一句:“嗯。”
秦凌随着她去了偏房,那里准备好了沐浴的水桶,秦凌屏退了下人,在外间看守,江星辰没有顾忌的脱掉了自己身上的衣物,亦卸掉了自己胸前的盔甲,芊芊玉体,宛若凝脂,修长的四肢随步摆动,挪步入了水中,水遮雾绕,泉发轻散侧肩。
许是水温稍热了一点,入水一刻后,江星辰的面色变得红润了起来,十六岁的少女应有娇媚可爱,此时尽显在了她端秀白净面容上。
她伏在水桶的边缘,雾气皑皑,让她有些晕眩,她觉得身心俱疲,想睡一会儿,眼睑轻合,阖眸昏睡了过去,不知过了多久,苏醒过来的江星辰,觉得这一觉睡的十分安稳,已经好几天未曾这样轻松了,水温一直保持着原有的温度,中途应该是秦凌加过热水。
她站起身,围绕在她身上水流随着她起身的动作,顺体而滑落,只剩下了颗颗水珠附在她婀娜的身躯上,她伸出葱白的手指拿过挂在屏风侧的浴巾,将身体擦净。
方要拿起换洗的衣物时,瞥见了身侧的盔甲,她竟自嘲的笑了,所有刚才洗去的烦恼,瞬间又涌了过来,女儿身的她,在别人的眼里还是个男子,在她倾慕的人心里她也是个男子。
许久后,她调整了心情,轻轻的呼出了一口浊气。
她想,她做的对。
就算最后让萧景音发现了自己是女子,也不能让她觉得她用男子的身份骗了她的感情。
她已经经历过一场催她心碎的情伤了,她不想在看到她知道真相再次崩溃的模样。
江星辰带好了盔甲,快速的将白色穿枝莲片金的锦袍穿好,束好了腰间的玉带,在她要将发间还有些水滴的秀发擦干之时,外间的门响起了一阵敲门声,紧接着是萧景音有些担忧的声音:“星辰,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,还没有好吗?”
接着便是秦凌快步走入内间的脚步声,江星辰见秦凌进来,方才又听到了萧景音的几分紧张声色,她朝着秦凌点了点头,秦凌去开了外间门,并侧身让步让萧景音进去,萧景音进去后,见江星辰擦拭着散发从内间出来,那一瞬,萧景音竟看的有些呆怔,她轻眨了一下眼帘,迎步过去接过她手中的毛巾,无声的为她继续擦拭着,江星辰没有拒绝她,像只温顺的小猫,轻轻弯腰好让萧景音不用那么费力。
发干后,萧景音为她把玉冠束起,又是一个标志的美男子。
只是方才那一瞬,随意擦拭撩动着墨发的江星辰,身量纤细,如风竹摇曳俊秀,加上白皙的面容上还有未完全褪去那一抹粉红,酷似出水媚态的少女,萧景音觉得自己应该是在外面等待了一个时辰热花了眼。
盯着江星辰的清俊面容又多看了几眼,才盈满笑意的道:“父皇方才差人过来,问了你手伤,又让人拿来了进贡的金疮药,伤口过深,怕是要留疤了。”
说完垂眸轻轻拉过江星辰的左手臂,有些心疼的看着江星辰的左手。
“父皇”
许是泡了太久了,江星辰的嗓子竟沙哑的发不出声来。
她清了清喉咙,用依旧沙哑的,但能辨出声的音色道:“父皇抬爱了,星辰身为男子,留些疤痕不碍事。
阿音不必担忧。”
萧景音抬眸,看到江星辰眼神清明的正看着她,萧景音忽然觉得站在她身前的江星辰仿佛有些陌生了,她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,眼前的人并没有任何的变化,但给她的感觉却像是生了一层看不见的屏障。
她略迟疑了几瞬,松开了江星辰的手臂,有些不自然的道:“早上见你吃的太少了,我又让人准备了一些饭菜,正好兄长也在,一起去吧。”
江星辰点头,叫了秦凌一起去了正厅。
席间,萧景音为江星辰布菜,盛汤,她都一一接过,并全部吃下。
只是不曾说过一句话,秦凌看着萧景音复杂的神情,又看看佯装一脸无事般的江星辰,在心低叹了一口气,何苦呢。
若开始能控制的住,便不会有现在的情难自控。
若没有开始,便不会有今日的难过。
孽缘!
秦凌快速吃完后,将碗筷放好,退了出去。
她不想看这两人的情感纠葛,她的责任就是保证江星辰的安全,和她的女子身份不暴露,其它的都不重要。
留在正厅的二人,依旧无话,并不是萧景音不想说话,她想要问清楚发生了什么,为何才几日的时间,就让江星辰像变了一个人一样,可是江星辰的神态在告诉萧景音,不要跟她说话。
江星辰喝完最后一口递过来的汤,借口想起昨日梳理的兵法文章还未整理归纳出来,便匆匆告辞躲回了书房。
她坚持不住了,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,在瞥见萧景音有些难过的侧脸的时候,她的心瞬间就起了飓风,将里面的血液拧做了一团,难受到手指轻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