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老爷处置了沈婉院子里所有的侍从,却只留下了春瑶。
她很有可能是沈婉的贴身侍女,在陪嫁名单中。
那么,春瑶一定知道很多关于沈婉的信息。
侍女们黑沉的眼珠子盯着她,再次异口同声:“春瑶在下人房养伤,出嫁当天您会见到她的。”
“我很担心她。
最多三十……一炷香时间就回来。”
侍女们踮起的脚尖拖着水渍,悄无声息朝江迟迟靠来,笑容宛然重复:“二小姐,您婚期将近,夫人说最近少些出门。”
江迟迟攥着门框,眼睛也不眨开始扯谎:“我去找姐姐说说话,出嫁以后就不能常见自家姐妹了。”
一时间,四下沉默。
侍女们停下了逼近的动作,微微垂下了外凸的眼眸,踮着的脚尖往后移,语气恭敬:“是。”
入夜后的沈宅魑魅魍魉横行。
莲池中漂浮着丝丝缕缕的黑,柔若无骨的手臂试图攀附每一个路过的人。
江迟迟行走在夜色里,黑暗中延伸出无数觊觎的目光,死死粘连在她身上。
她摩挲着手里的灵符,努力克制心里的暴躁。
江迟迟很烦。
她迷路了,不仅找不到沈茵的院子,连沈婉的院子也忘记怎么走了。
冰冷的手缠绕着她的脚腕。
江迟迟目视前方,抬起另一只脚狠狠碾了过去。
身后传来“咕噜咕噜”
的落水声,她的视线停在靠莲池而建的亭子。
观景亭悬挂着一盏八角宫灯,美人凭栏,一把红色鱼食从指缝滑落,引得莲池漾开重重波纹。
只是不知引来的是鱼还是别的。
“二妹妹怎么到这来了?”
沈茵扭头看她,唇角弯弯。
“我在屋里绣嫁衣,也没人说话,闷得很,所以出来走走。”
江迟迟坐在了沈茵的对面,不远也不近。
“本想去找姐姐说说话,正巧在这遇见。”
江迟迟的脸颊泛起一个浅浅笑涡,“姐姐怎么自己在这呢,是心情不好吗?”
沈茵微微叹息:“你我就要出嫁了,我心里头很是不舍。”
江迟迟一怔,沈茵竟然是和沈婉同一天成婚。
她不经意试探了一句:“姐姐不必难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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