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兄守在产房中,被一盆盆血水吓得脸色苍白,手止不住颤抖,险些晕厥。
他曾就此事问阿兄,阿兄说他是真的怕,怕阿嫂熬不过那一劫,怕阿嫂丢下他。
那么他呢?他怕吗?
日薄西山,沉重鼓声咚咚响起,旷古悠长。
“已经过去半个时辰,”
裴静文跨出门槛,林建军还保持着她进屋前的姿势,“你考虑清楚了吗?”
回应她的是无尽沉默。
“我明白了。”
早知道会是这样,裴静文语气很平静,“你送来的衣裳还有很多都是新的,还有那些冠饰项圈,你等会儿都拿回……”
林建军收回思绪,从地上爬起来,低眸注视她红红眼睛。
她也有不舍,那就够了。
他坚定地问:“我是否可以注射避孕剂?”
“什么?”
裴静文不敢置信地倒退两步,差点被门槛绊倒。
林建军眼疾手快攥住她手腕,把人拉入怀中,重复道:“我说,那个避孕剂我能注射吗?”
“仔细想了想,比起虚无缥缈的孩子,我好像更怕失去你。”
他嗓音微哑,“阿静,我不会选二,我不想我们之间存在怀疑。”
“你当真愿意……”
裴静文提醒,“这不是玩笑,十年之内没有后悔的机会。”
林建军无比严肃道:“如果我的孩子不是你所出,我情愿永远没有。
我没开玩笑!
孩子若不是心爱女人所生,那它根本就没有存在的必要!”
他是个男人,所以他再清楚不过,一个男人只会先爱上一个女人,再爱屋及乌喜爱那个女人所出孩子。
至于其他孩子,可有可无罢了。
用阿兄的话说,那种事就是要和心爱的女人做才有意思,为了个孩子就去和旁人做,既侮辱了恋人,也糟践了旁人,没必要。
他牵起她冰冷的手朝外走。
“带我去哪儿?”
“去东宅告知阿兄,请阿嫂准备定亲事宜。”
“定亲?太快了,我还没想过。”
“先定亲,成不成亲、几时成亲都随你。
实在不想成亲,日后退亲也行。”
“林三,别这样。”
“阿静,我想大大方方对你好。”
“就算不定亲,你也可以大大方方对我好。”
裴静文面露不解之意,又有点恐惧掺杂其中,“林三,你这样我害怕。”
林建军愕然道:“害怕?”
裴静文担忧地看着他,说道:“我总感觉你又要疯。”
“我很清醒,我清醒的不得了。”
他嘴上这么说,裴静文总觉得他已经神志不清了。
“那日阿兄告诉我,身份地位差距悬殊的两个人未婚在一起,世人会诟病身份低的那一方,我不想你被人污蔑为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