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这儿,和雷心中更添了几分苦闷。
泉来自异域他邦,风俗爱好皆无人知,包括情爱诸事。
对于这场婚礼,似乎在那金毛小子心中并没食物来得有吸引力。
之前解释半天都没让泉弄明白何谓情定一生,却只是一盘新出炉的大盘鸡就搞定了。
也不知泉狼吞虎咽时,对这场即将到来的婚姻作何看法。
别是以为每天都有大盘鸡可吃,别的再无其他吧?想到这儿,和雷突觉心生寒意,抿了抿嘴不作再多言语。
闭上眼,一双透亮的蓝色眸子浮现出来。
那么冷冷淡淡的颜色,宛如浩瀚天空无边,狠狠的印在和雷心坎上,还软软的透出一抹酸疼。
那小子……那小子似乎从未表达过对食物之外其他任何事物的兴趣,特别是人。
不,或许有过,那也仅仅是因为自己是个善厨的人,仅此而已。
细细想来,似乎这场婚礼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。
窗外透出行色匆匆的人影,预示着这场婚礼的临近。
过了今日,那个白皙娇弱爱吃的泉小子就将成为和家一员。
和雷想,自己是否该自私点,是否就该这么一路顺水推舟下去,把那金发的俊俏小子娶进门算了。
可是,快乐呢?若只是自己快乐,而泉却不快乐,那么那双蓝色的眸子,是否会整个深沉下去,清亮的蓝,会不会变成浑浊的黑暗……不敢想。
和雷觉得自己陷入了左右为难的纠结怪圈。
他想要得到那个人,金色的头发,傻傻的笑,痴痴的叫饿……每一点每一寸都是他渴望的。
可是,他又想要让那个人快乐,发狂的想要把全世界最好吃的东西摆到那双总无法餍足的小嘴跟前,想要得到那人会心一笑,想要那人一直一直都可以用清澈蔚蓝的眸子凝视自己。
闭眼,握拳,这一刻,和雷的全副思绪都凝聚在胸房,沉沉的压在那里。
“……你说外面人会怎么讲?”
窗外传来细细碎碎的疑问,似乎是丫鬟间的私语。
“怎么讲,我们两位爷不会管。”
听这语气,似是个老道的嬷嬷,淡然又熟稔的防着多说多错。
“可是……嬷嬷,那位新来的花魁,怎会愿意嫁给一个厨子?”
说者无心,听者有意,如此一句清浅的疑问,便把屋内侧耳凝听的和雷给镇住了。
后面的对话,他全没听入耳内,只顿觉那一声“厨子”
二字,狠狠砸在他头顶,青天霹雳。
是啊,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小厨子,武艺低劣,金银全无,仅有的一点儿财产,不过就是几本绁版食谱,如何能给他人带来幸幅。
若不在这风月居内,自己断不能够供给泉全副美食,到那时,是否……那小子连心底的两三分好感,也荡然无存了?
从头至尾,泉小子都只对他手中制出的美食有过意思罢了,对于他自己这个人,根本就是可有可无的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