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噢!”
安春风听到是为这事,想到小林子说以前收到米面,心中顿时一松。
看来这些妓子以前的确有养孤儿,现在还在关心。
于是道:“是肖林自己踏实懂事,我又正好缺人,玉嬷嬷不用客气!”
“肖林是黑户,若不是安娘子给他机会,定要吃些苦头!”
这一次安春风只笑笑,不想再跟玉嬷嬷兜圈子,抚膝直起身。
一个曾经的大族仕女,风光无限的花魁,能为垂危的姐妹当众下跪求药,那是她姐妹情深,重情重义。
哪怕再是善心,也不见得会为扶养过的孤儿下跪求人,恐怕还有话。
只是玉嬷嬷这样吞吞吐吐让人不耐烦。
见安春风起身不想再听下去,玉嬷嬷知道自己没有时间再拖延,该说的话迟早也要说。
她眼中浮起一层水雾:“安娘子,老身还要感激你去看过荣雪,给她布料针线!”
荣雪?
安春风此时已经肯定这些妓子跟肖林几人有特殊关系了。
她想着荣雪那冰雪一般的样子,不由仔细打量眼前的玉嬷嬷。
越看……越心惊:“玉嬷嬷,荣雪是你什么人?”
玉嬷嬷垂眸,目光微闪,终于抬眼对上安春风的直视:“她是贱妇女儿!”
“啊!
女儿?”
安春风哪怕心中早已有端倪,也被这一句惊得一跤跌回地上……
大管事进来换过两轮茶,还送了一次点心,安春风以手撑头,只感觉自己像是在听故事。
荣雪的确是玉嬷嬷的女儿!
青楼女子不能生子,平时都要喝避子汤,有心狠的老鸨直接给姑娘们用汤药断红,绝了生育。
教坊司都是歌姬乐妓,虽然不是像普通人口中“一条玉臂千人枕”
那般以色伺人,免不了也会被指派伺候一些高官。
玉嬷嬷年轻时是名噪京都的花魁,来往都是名流雅士,王爷官员,自有人对她倾心爱慕,想救她于水火。
不过她是罪臣之后,不是普通贱籍,生死都在朝廷手中,除非皇帝亲自下书放人,没有赎身这一说。
罪臣都需要铲草除根,更不能生育孩子。
玉嬷嬷也谨守规矩,不敢跟人动心。
直到二十八岁高龄卸去花魁光环,渐渐隐退,当起教坊司玉嬷嬷一职,主要教导其他女子琴棋,很少再出席酒宴应酬。
年纪大了,却跟人有了私情,那简直就是老房子着火,一发不可收拾。
其中恩爱美好,情节曲折动人,都可以再写一本书了。
有孩子是意外,让玉嬷嬷又惊又喜,又痛苦难受之极。
为什么是我?
那人是朝中官员,青年才俊,才貌双全,早有家室。
而且妻家同样是高门大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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