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以往或许会直接撕掉,今天却起了坏。
从兜里掏出笔,她在最下面加上一行字:都是我的。
锁好车门,许若月抱着打印资料要走。
忽然脚步一顿。
以往空空如也的隔壁车位上,多了一辆黑色的破旧奥迪,上面的漆掉的斑驳,像是风烛残年的沟壑。
这小区高档,车是一个赛一个的昂贵,许若月第一次见到如此寒酸的。
她不由得停驻,外面大雨倾盆,哗哗的雨声盖过了天地间别的嘈杂。
奥迪那侧,一个浅淡的身影斜斜靠着,雪白的衬衫衬得他皮肤近乎透明。
许若月闻到幽然松香,男人听到了声响,侧头朝她望来,她眼前仿佛落下一场茫然的大雪。
他墨色的眼睛明澈干净,纤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,漂亮的唇苍白。
这样冷的天,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色衬衫,外面套了件黑色毛衣,清瘦又有些单薄。
宽松的衣服隐约勾勒出窄瘦的腰线,腿笔直修长。
是苏时晏。
和昨日的矜贵散漫不同,今天的他多了几许落拓,饶是这样也难遮风骨。
他确实当的上一句人间绝色,许若月一时被惊得怔在原地,有种不知所措的口干舌燥,脸也烧。
她后知后觉才迷茫的意识到,长时间这样盯着异性,并不是一个太礼貌的行为。
他敛下眼睛,眼角一点泪痣在浮动的空气中格外引人注目。
许若月想起早上陈玉说的--
赶出家门,无处可依。
他单薄的穿着无一不在映衬这一点。
许若月看得十分心酸,她指尖微动,下意识想解了外套披在他身上。
但他应该不记得自己了。
苏时晏于自己是救命之恩,但自己于他只不过是个匆忙瞥过的陌生人。
她想报答,但她不愿唐突。
青年眼睫微颤,遥遥望向她。
他的神情格外冷淡,仿佛这世间一切都不值得关注。
几秒后,他漠然移开了视线。
许若月抿了抿唇,手上抱的资料被捻得皱了。
苏时晏垂着眼,修长的指尖转着打火机,随意懒散地点出火苗,影影绰绰的轻烟浮起,他举起手臂,一截苍白漂亮的手腕露了出来。
许若月在这般目光中莫名感到心虚,她手指虚虚地在空中轻点他的衣服,“你会不会冷?”
苏时晏抿着唇,一语不。
她看着青年如此,脑中想起了很多平时忘却或是不在意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