把玩了一阵,严博绍在香囊的内里发现了一个小小的用金色丝线绣的瑶字,这字笔画虽多,但这上面绣的却十分工整,看得出来绣这字的人应是绣技不凡。
算了,既然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机,这香囊,就让那主人认为真丢了吧!
找了个盒子,严博绍将那香囊放进去,随手放到了身侧的博古架上。
——这些日子以来,阮瑶一直安分的呆在府中,除了时常去正院给太妃请安,其余时间,皆在自己的青竹院,因太妃的寿辰要到了,虽知道今年一如既往的不会大办,但是阮瑶还是万分认真的亲手准备了礼物,还特意抄写太妃惯看的经书,以示孝心。
不过阮瑶不出门,并不代表着她不知道外面的消息,银翘是个有灵气的丫头,这些日子跟在天冬身边学的很快,又是个机灵的,府中没有她不认识的人,消息便是通过她传到阮瑶这儿的。
阮瑶知道按照梦境中的发展,张书晴势必要成为太子妃,但是没想到这么快。
距离上次张府春日赏花宴才过了半月有余,便听说圣上为太子和张太傅嫡女赐了婚。
此时,张太傅的府中上下喜气洋洋,族中能出一位上得了皇家玉牒的人,那是莫大的荣耀,何况这人还能位列东宫,受万人敬仰。
但接了圣旨的张大姑娘院中,气氛似乎有些凝重。
张夫人问守在门口的丫鬟:“怎么样?大姑娘用膳了吗?”
“还没,晌午将新的膳食送了进去,早膳依然纹丝未动!”
那丫鬟面带愁容的看向屋内,叹了口气。
大姑娘心里别扭着,她们这些身边伺候的人也战战兢兢。
张夫人进了屋,撩开里屋的帘子,看到一直捧在掌心并引以为傲的女儿才两天的功夫便迅速憔悴下去,心中也不是滋味。
上前将靠在床头默默垂泪的张书晴揽在怀中:“为娘知道你心中难受,但是儿啊,你爹也是为了你好,况且现在圣旨都下了,你入东宫即是铁定的事实啊!
你这般不吃不喝,这不是在剜为娘的心吗!”
听到东宫这俩字,靠在张夫人怀中的张书晴又泪如雨下,紧紧抓着张夫人的衣袖。
“东宫那位是什么性子别人不知道,您跟爹又不是不知道,我入了东宫难道要跟那些下贱的女子去争宠麽?你们只想到了你们的体面,却是将女儿往火坑里推啊”
张书晴的声音沙哑着,好似哭过了好多回。
“说的什么话!
你是我的女儿,你爹平日最是看重你,怎会看你入火坑呢!”
张夫人将张书晴从怀中拉出来,细细劝慰道:“太子妃的位置,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荣耀,况且日后中宫的位置也是你的,受天下女子膜拜,不比一个王妃的位份强多了?那人虽优秀,但到底是外姓,外人看着风光,实则一没实权,二没封地的,况且他迟早要去北地边疆的,刀枪无眼,若真有个什么意外,你让爹娘怎么办?眼睁睁看你守寡?儿啊,太子妃,这是你目前最好的一条路!”
这些道理,张书晴岂会不知,只是那人是她年少时的梦啊!
他恣意飞扬时的笑容,他凯旋而归时的稳重都曾经是她心中最美的风景,尽管他不知道自己的心意。
但事以至此,婚是爹爹亲自去求的,太子亲口答应的,圣上亲自下的旨意,她又能如何?外人看她是名贯京城的才女,那又如何?自己的命运从不由自己掌握。
不!
即便在婚嫁一事上,自己没有主动权,但自己的后半生,一定要掌握在自己手中,权势、地位这些就是她掌握命运的筹码!
张书晴渐渐止住了啜泣声,哑着嗓子道:“娘,女儿想明白了,这婚事,我认,这太子妃,我当!”
说出这几个字,张书晴吐出一口浊气,下定了决心,就轻松了,饥饿感也随之而来。
张夫人见女儿眼中终于有了往日的风采,也着实高兴,命门外候着的丫鬟端了温热的膳食来,亲自看着张书晴吃了,又细细的嘱咐了一番,才带着人离开。
张书晴见张夫人走了,自衣袖中拿出一枚椭圆形玉佩,指尖轻轻摩挲,玉佩通体青色,质地上乘,打着精致的络子,上面隐约看出一个“绍”
字。
这是她十三岁那年,第一次在秋猎中见到那个少年,少年铠甲披肩,骑着马,一脸恣意的冲进林中,片刻便满载而归,脸上的笑容让她久久不能忘怀,也是那一天晚上,她带着丫鬟故意从那少年的帐前经过,正好看见躺在地上这枚玉佩,像是不经意间被遗落。
她将那玉佩捡回,宝贝似的收藏着,每天拿出来摩挲一遍,只有她的贴身丫鬟知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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