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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6 第 16 章（第2页）

不过只依稀记得，妻贾敏在世的时候，似乎是提及过，自打二房的长子贾珠没了以后，贾母和王夫人就把小儿子宝玉当成眼珠子护着。

一个被娇惯着，养在后院长大的小少爷，知道怎么疼人吗？

越想林如海的眉头皱得就越深，怎么都没法说服自己。

“说起来，宝玉哪儿去了？”

贾母想着干脆都问问孩子们的意思，要不趁着长辈们都在，今日就把这门亲事定下来。

“不知道他林姑丈是今日到的吗？怎么这个时候跑到王府去。”

贾母心里有些不满。

原本有些挂脸的王夫人强颜欢笑着回话：“被叫到北静王府去了，说是帮着给老太妃准备贺寿礼，月前就定下来了要去，本来两个日子也不会撞上，姑爷不是延过一次日子吗？不巧就正赶上了。”

“没说什么时候回？”

贾母又问。

王夫人面不改色地撒了个谎：“说了，可能要傍晚才回来，还叫家里不必准备他的晚饭。”

林如海还是觉得不能就这么草率地决定女儿的终身大事，忍不住开口婉拒。

“老祖宗，玉儿还小，她自幼不在我跟前，我还想多留她几年，暂时倒也不着急为她定亲，如今我的去处又未定，此事先放一放吧。”

贾政也赶忙站出来表态：“是啊老祖宗，娘娘也叮嘱过，宝玉是她一手带大的，长姐如母，将来她弟弟的婚事，她要亲自做主，说是想替宝玉向圣上讨一个恩典，请圣上为宝玉赐婚。”

两边孩子的父母都这么说了，贾母只得作罢，她叹了一口气，妥协道：“那就以后再说吧，左右孩子们还小。”

可贾政方才那一番话，却让林黛玉脸上的羞涩褪去，也没了笑意，她轻咬着下唇，眼中渐渐泛起一抹泪光。

这是她第一次察觉到，二舅舅与二舅母似乎并不希望她与宝玉在一起，爹爹好像也不赞同。

这满屋子里的人，最会来事的莫过于王熙凤，见事情就这么不上不下地卡在这儿了，她先是朝门外的心腹使了个眼色，得知后厨那边已经准备妥当之后，笑着开口提出自己的建议。

“眼瞧着已然到了该用午膳的时候了，老祖宗，不如叫下面的人先上菜吧，咱们一家子吃完饭，再慢慢地叙旧，也不急于这一时啊，您说是不是？”

贾母想想也是，再怎么说，林家是客，不能怠慢，传出去名声不好听。

“也好，那就先吃饭吧，如海他们今天奔波了一路，想必也饿了。”

得了贾母点头，王熙凤一拍手，荣国府的仆从端着菜鱼贯而入。

等菜上齐，男女隔着一座绣着鹤寿延年图的四扇紫檀屏风，分席而坐。

席上气氛还算不错，饭后不久，林如海又被贾政拉去与他那些门客清谈。

女眷们则开了一桌马吊，分别坐着贾母，刑夫人，王夫人以及杨妗妗，三人都是老手，方才又都与杨妗妗闹了龃龉，黛玉怕继母吃亏，便抱着幼弟坐在继母身边，打算替她当个参谋。

王熙凤自不必说，在给贾母看牌。

三位贾家的小姐，则各自围坐在刑夫人和王夫人左右。

两妯娌都想着杨氏出身不高，多半并不精通此道，她嘴巴是厉害，那就在牌桌上治一治她。

多年的默契，二人仅仅只是在开始前对视了一眼，就达成一致。

座上掌牌的四个女人表面上维持着岁月静好，牌桌上的厮杀却格外激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