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这一路上走来,张良所看到的,所听到的,也都在潜移默化的改变他心中的想法。
一直到了咸阳之后,他之前所怀有的那些想法,也彻底的被掩埋了下去。
直至现在在丞相府中,听到四人对话,张良才意识到,大秦真正的敌人,并不是六国余孽,也不是那些时时刻刻都在意图造反的叛逆,而是未知。
苏叶低头轻笑,即便张良带不回来什么样的好消息,但最起码苏叶已经在他的心中埋下了一颗传承于大秦的种子。
天下一统。
……
丞相府中。
四人吃着酒菜,谈天说地,几乎没有人刻意朝着天人的方向去说,即便蒙毅和卢生都因此而被抹除了一段记忆,但是在他们的心中对于天人这两個字,已经成为了深深的恐惧。
等到四人喝的差不多了,李斯才示意府中之人将蒙毅和卢生送回去。
客厅之中,就只剩苏叶和李斯。
原本醉意朦胧的两人,瞬间清醒了过来,虽然脸上依旧红晕,但是眼中的酒意却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。
“苏兄可还记得当时在云梦山时,鬼谷先生与你说了些什么?”
李斯端起酒杯,饮下之后轻声问道。
苏叶嘴角微微上翘,瞥了他一眼,放下手中的筷子,端起酒杯稍稍抿了一口,淡淡说道:“之前在章台宫,我就已经向陛下说明了一切,斯兄难道没听清楚?”
李斯死死的盯着苏叶的眼睛,似乎想要通过苏叶的双眼,看穿他心中所有的想法。
但最终,李斯还是放弃了。
或许是因为酒劲上来的缘故,李斯忽然站起身子,笑着来到苏叶面前,探头看向苏叶。
“苏兄,你我本无交集,犹记得当初在那艘船上,你只是一名太史,每日只需要看看天象,观察观察天人动向,可现如今,你却已经成为了秦大夫,你自己可曾想过会有这么一天?”
苏叶夹起一块肉片,塞入口中,随后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子说道:“斯兄突然提起这个,莫非是在试探我?”
“斯兄是觉得,在下对陛下的不死药如此上心,莫非是觉得在下与天人有勾结?”
“徐福的情况,你应该很清楚,他到底能不能为陛下带来不死药,你应该也很清楚,蒙毅和卢生的确是我让他们前往昆仑去的,所为何事,我也与你说过。”
“这件事情,陛下也知晓,丞相若是不相信,可以去问一问。”
“说起来,我倒是有一点想问问你,当初你我同去云梦山,进入鬼谷洞的,可不止有我一个,我记得你也进去了。”
“你当时出来的时候,还生了一场大病,莫非伱因为这场大病,也忘了自己进入之后生了什么?”
苏叶的突然反问,让李斯顿时哑口无言。
因为酒精的缘故,他的思绪也变得不再是那么的严谨,想到什么,他就会说什么。
哪怕是心里突然对苏叶产生了一丝怀疑,那么这一丝怀疑也会因为酒精的作用随之放大。
苏叶上前一步,一把抓住李斯的肩膀,凑上前面色冰冷的问道:“鬼谷洞中,鬼谷子是否与你说了些什么,又或者是交代了什么?”
“自我回来之后,我曾向人打听过王贲,听说你回来之后,就第一时间将他调去了蓝田大营,莫非你是有意隐瞒自己曾进入过鬼谷洞?”
苏叶冷笑一声道:“瞒得了一时,瞒不了一世,倘若将来有人提起,而王贲正好又在,你该如何作答?”
“如此聪明的一个人,竟然会做出如此糊涂的事情,丞相。
你是老了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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