霜花把那盘小烧饼摆在方桌上,放炉子烤得喷香,上头还洒了几点芝麻。
平日是不会这般大费周章地烘几炉,今日是喜事,小烧饼又有结缘的名头,外祖父请人起早烤了三炉。
小烧饼,又圆又小,用稻草杆子烧炉靠边烘的。
王家庄里惯常做的是咸甜口的,咸的搁椒盐,甜的抹饴糖,各有各的好。
到了阿夏过来,她虽不会做,对吃食却有许多主意,要吃梅干菜馅的。
用芥菜晒后制成的干菜,加上剁好的肥肉和瘦肉,包里头,烤到出油。
味道出奇地好,庄里也学会了做梅干菜烧饼,这味吃着稀奇,走礼也有面。
今日阿夏来,外祖父特意给她单烤了一炉。
把正热的烧饼掰开,层层起酥,油脂一滴滴落在盘子里,最内最薄的皮粘着乌黑油亮的梅干菜,还有小小晶莹的肥肉。
口感酥脆,吃到馅后,咸中泛着一点甜,阿夏一人就可以吃上四五个不带停手的。
她吃着美,馋得两小孩也赶紧拿一个,饼挨到嘴边,另一只手要垫在下头接酥皮。
吃到满嘴流油,手底上的碎屑不忘抖落抖落倒进口中。
一盘吃了大半,霜花连忙拦住几人,“可不能再吃了,等会儿晌午我娘还做鱼糍面呢。
你们要是叫点心包填饱了肚子,那我阿娘做的你们可就吃不上了。”
阿夏利落地收回手,那可不成。
大姨做的鱼糍面是她吃过最好的,烧饼回头还能吃,不能顾此失彼。
生冬也停住手,砸吧着嘴巴,眼睛亮闪闪地望向阿夏,趴在桌边上问“小表姐,你这次还带了什么好玩的来”
“我带了一样,你们等等,我去拿过来。”
阿夏想起来自己装的包袱,从椅凳上钻出来,打开门跑下去。
不多久,木梯上响起她的脚步声,门被掩回去。
她把两个方木框摆到桌上,三个脑袋一齐凑过来。
只见那些木框里有许多小木块,边缘凸出小圆头,紧紧扣在一起。
最妙的是上头的图案,大白鹅追胖男童,小姑娘扑蝶。
小温惊讶,“这上面画的是我”
“还有我,”
生冬捂着胖脸,从指缝中切割开的画,脸色通红,“小表姐你怎么把这个给画出来了。”
那只大白鹅是庄里王老汉家养的家鹅,生冬路过非得手贱摸它一把,被大鹅追的满院跑。
屁股上还被啄了个大包,最后是大表哥把场子给找回来的。
“哈哈哈,”
霜花笑得肆意,“阿夏你可真是个妙人。”
“我们不要管这事,来怎么玩。”
阿夏脸上憋着笑,忙把那方框里的小木块给倒出来打乱,“刚才的图案都记住了吧,我们玩的就是把它给拼回去。”
她之前灵光一闪想到的,虽然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冒出来这个念头。
却央了太公做出来,又描画,磨了好些日子才好。
她特意做的很小,块数特别多,好叫两个孩子慢慢拼。
“我要自己拼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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