尚还记得皇帝的气度,没有手舞足蹈的否认,而是带着些气恼道:“是朕莽撞了,母后不要生气。”
“沈掌印督儿臣读书实在严苛,儿臣便是想见母后一面也不容易。
儿臣心里气不过,所以才有了这般的偏见。
往后,儿臣会摆正心思的。”
这话倒也不全是撒谎。
沈闫在内宫中行走自如,仗着先帝遗命,直接就将皇帝的一应饮食起居都握在了手里。
越襄目光和缓的看了凌烨一会儿,直到凌烨莫名心慌的时候,越襄才温和笑道:“这个时辰,皇上该在文华殿读书的。
大朝会的事宜,予会让人通知皇上的。”
凌烨此来没什么收获,总觉得太后虽然亲和了些,却更不如之前好亲近了,他便知趣的起身,乖乖的回文华殿读书去了。
越襄盯着凌烨的身影消失在宫门,才淡淡说:“他应该多读些书,少说些话。”
折桂忖度着主子的心情恐怕不是很好,方才主子与皇上针锋相对问出那些话的时候,折桂的心都要跳出来了,生怕两个人生冲突。
折桂过来,借着替越襄整理衣摆的空当道:“沈掌印将文华殿看管的很严,也就长门宫中能够动些手脚。
先帝在皇上身边安了人,宫里一番动荡,进来出去不少人,现在皇上居住的长门宫只怕是各方眼线混杂其中了。”
越襄不喜欢这样正襟危坐,离了见人的地方,回了内室,又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案边,案头上的那些奏本还如前一样放着,但有些看过的,已经被人取走送去内阁了。
她的目光落在精致的案几上,悠悠问折桂:“现如今都有什么人能见皇上?”
这话问的笼统,折桂揣度了一下,才斟酌道:“前朝的大臣们若要见皇上,都需沈掌印允准。
若说后宫,也就是月前除服的时候,贵太妃与德太妃贤太妃都去见过皇上。”
那会儿年轻的小太后正是身体难受又埋奏本的时候,折桂没有提过这些事,此时越襄问出来,折桂也没有起疑。
折桂没有提到凌烨的生母和其他人。
那么便是其他的人见不到新帝了。
“她们一起去的?”
越襄又问。
折桂轻轻摇了摇头:“隔了好几日各自去的。
都只待了片刻就离开了。”
“娘娘若想知道几位跟皇上说了什么,奴婢这就去探问。”
“不必了。”
越襄倒是能猜到一些,但这个如今还不是最要紧的。
越襄瞧着眼前侍立的侍女和內监,个个都瘦弱纤细得很,而且似乎年纪都很小,便在心里叹了一口气,让人都出去了。
折桂以为主子累了要休息,正准备去铺床,却叫越襄给止住了。
就瞧见她那面容娇妍的主子目光微亮的问她:“宫里还有没有身强力壮的太监?”
“啊?”
折桂失态,几乎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管理。
这话问的古怪,她忙收敛,又小心翼翼地道:“娘娘的意思是——”
越襄道:“宫里总有些做杂役做工的太监,不可能人人都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。
你能否寻些身强力壮胆子大又忠心的太监来,放在我的身边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