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以寒捏着头发的手在颤抖,他闭了闭眼,两行泪簌簌滑过脸颊。
这是他第二次在邓远面前流泪,第一次是母亲的十周年忌日,他在黑暗中悄悄流了满脸的泪,而这次是青天白日,他在邓远的目光中,身体像一只烧开的、呜呜冒水的壶。
“姐姐,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希望我不是徐以寒,我如果是徐以则或者徐以倩就好了,总之是谁都行,只要不是徐以寒。
我想如果我不是徐以寒,他们就不会那么对我了。
直到——直到后来,后来我突然反应过来,我不是唯一一个,”
徐以寒抹了一把脸上的泪,声音却越发哽咽,“我不是唯一一个,和我一样不被他们当做人的,还有我妈。
她从嫁进徐家那一刻起就被看不起,她被骂、被打,被强暴——如果我真的是她和我爷爷的孩子——她怎么会愿意和一个老头上床?她是被强暴的。”
徐以寒浑身都在颤抖,只有食指和拇指紧紧捏住那撮头发,力气大得指尖都变成青白色。
“可我妈妈那么好,又温柔,又漂亮,又能干,过年的时候她带我回老家,她一个人,能做出那么一大盆鱼糕——她还会跳舞,会杀鸡,会编竹筐,我到现在还记得她说话的声音,她的嗓子有点粗,但是跟我说话的语气总是很温柔的。
我妈这么好,他们凭什么说我是野种?他们凭什么那样对我?无论我爸是谁,邓秀丽都是我妈,其实我他妈早就不在乎我爸是谁了,我只在乎——他们竟然伤害我妈。”
徐以寒双眼通红地看向邓远:“有时候我觉得我完全就是个垃圾,我要报仇,就必须像条徐家的狗一样……但是姐姐,你知道吗,每一次我觉得我完全是个垃圾的时候,我都安慰自己,不是的,我不是垃圾,因为我做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妈妈,都是因为……因为我爱她。
可是这话说得太多了,我就有点怀疑自己,我到底是为了我妈报仇呢,还是我只是给自己找理由?也许我就是和徐家人一样的烂东西,我就是想要徐家的家产,我只是打着为我妈报仇的幌子做狗?很多次我都这样怀疑自己,姐姐,直到有一天,老徐死了。
他死的时候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,那就是我没法给我妈报仇了。”
“。
山。
与。
氵。
夕。”
“然后我才确定,我做那一切确实是为了我妈,我不在乎我是哪个狗日的男人的儿子,我只要知道我是邓秀丽的儿子就够了,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道理,我竟然纠结了小半辈子才想通——所以我买了这撮头发,一百万,我可以拿这撮头发去做亲子鉴定,也可以不做,我买了这撮头发,做不做亲子鉴定就完全是我的选择了。”
“姐姐,我知道我被人看不起,从小到大,一直是。
别人看不起我,因为我是‘野种’,我也看不起我自己,因为我恨透了徐家但还是当徐家的狗,”
徐以寒把手伸进裤兜,从里面掏出一只黑色打火机,“‘野种’也好,狗也好,都是由不得我选的。
只有这一次,姐姐,这一次我能自己选,选择权完全在我手里。”
“咔哒”
一声,徐以寒摁下打火机,一簇笔直的火苗被他握在手中。
火苗被徐以寒的呼吸拂得颤抖,映在邓远的瞳孔里,邓远的瞳孔也在颤抖。
徐以寒将老徐的发丝凑近火焰,越来越近——发丝燃了起来!
“这是我最后的机会,我可以选择去做亲子鉴定,也可以选择不去做,”
徐以寒满脸泪痕,他将老徐的发丝全部送入火焰中,瞬间他的指尖被灼烧得通红,他一字一句道,“我选择不做,因为我知道我妈是谁,这就够了。”
他就这样烧了老徐的发丝,亲手断送了最后的、知晓父亲是谁的机会。
一个月后。
盛夏已至,这时的傍晚正是吃烧烤喝啤酒的好时候,招呼三两个好友,在冷气充足的小酒馆坐下,咬一口牛肉串,讲几句玩笑或八卦,是再惬意不过。
四人就坐在这样一家小酒馆里,周围尽是开玩笑讲八卦的声音,空气中浮动着的也的确是烧烤的孜然味和辛辣味。
人声鼎沸,只有他们这角落里的一桌沉默不语,三男一女两两相对,气氛着实有些微妙。
事实上,隔壁桌的两个女学生已经偷瞟他们许多眼:一个清秀的男孩儿俯身为坐在轮椅里的男人倒酒,男人戴一副细黑框眼镜,眉眼英气。
相比之下,另一侧的两人则显得有些疏远,高个男人穿衬衫长裤,面色带些肃穆,他身旁的女人穿款式简洁的墨绿连衣裙,双手捧着茶杯慢慢啜饮。
四个人谁都没说话,直到一盘蒜蓉茄子被送上来,赵辛才举起酒杯,他先是看向刘语生,继而看向徐以寒和邓远,说:“那就开始吧。”
徐以寒举起玻璃杯:“我先敬你,赵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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