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用翻对照就知道,因为今日考的题,不是他曾经抄过的,就是几人互考之时写过的,所以毛八斗是成竹在胸啊。
不过他损,出了号舍就装得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,也不怪李潮会如此表现,大抵也是料定了毛八斗稳输。
闲话少叙,很快到了第二日,去上早课之时,就有学生时不时探首外面动静。
早课是学生们自己理,孟先生没有来,估计等他出现时就是发榜了。
就这么翘首以盼,见孟先生远远走来,讲堂里顿时骚动了。
有斋夫正拿着一张红纸往柱子上张贴,孟先生走了进来,目光在下面扫视一番。
期间在某处停留了一瞬,因为不显,倒也没有人出来。
似乎能理解学生们的心情,他抚了抚胡须道“都去吧。”
靠着门边坐着的学生当即奔了出去,那速度比兔子还快。
这行举像打开了闸门,所有学生都出去了,边往外跑边对着孟先生嘿嘿直笑,似乎也知道这样有些失仪。
红榜前围了一圈人,拢共就这么大点地方,也就只有站在前面的能清楚,后面的人即使垫高脚尖,也只能到前面的后脑勺。
“这次有六人入了甲。”
有人惊呼。
之所以会如此反应,也是出于清远学馆的一个规矩。
这入甲并不是指考试成绩甲等,而是指甲等中可以升入甲班的学生。
甲等成绩并不难,一般在学中学过两年的都能拿个甲等,难得是在甲等中也独占鳌头。
这个独占鳌头意义就宽泛了,可以是指成绩是拔尖中的佼佼者,也可以是指先生觉得其在经义上的功底,已经可以入甲开始学做文章。
后者且不提,前者必须是考卷一字不错,且卷面可达上品方可。
按惯例,每次季考顶多也就一两人可入甲,最多不会超过三人,万万没想到这一次竟然有六人。
因为这句话,围着四周人下意识就往前挤去。
一时间,你踩了我的脚、他撞了我的头的声音不绝于耳。
站在最前面的学生得拼了命才能稳住。
不被撞扁在柱子上,那前头的几人忙喊道“别挤,别挤,我报给你们。”
“薛庭儴、陈坚、李大田、李潮、周全、毛八斗。”
众人哗然,不提李潮和周全,薛庭儴等四人可是一间号舍的,且有三人都是从未得过甲等的老生,而另外一个更是入学馆不过三月之久,这次竟是一个号舍的所有人都入甲了。
还不及众人反应,就有两名斋夫手持着卷子和浆糊走了过来。
“都让开,让出位置。”
这是要把入了甲的学生们的卷子张贴,供其他学生观摩。
一来是防止有私取之嫌,二来也是让其他学生观摩后,检讨自己到底是哪儿不如人。
围着四周的学生当即让了开,等斋夫张贴好后,方又涌了上去。
这几名入了甲的学生确实有过人之处,一处未错之余,卷面干净整洁得宛如刻版印制一般。
且个个字都写的不错,起来十分赏心悦目。
都挨着清楚后,有些学生扼腕感叹,有的学生默默不言。
这时有一人的声音响起“这是那毛八斗的卷子,他的字什么时候写得这么好,莫怕是旁人代笔的吧。”
学馆里的学生在研习四五经之余,勤练一手好字也是必不可缺少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