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县令显然很吃落落大方这一套,再结合以前的两次刷脸、刷名声,怎么看怎么喜欢,说完开场白后便唤他上前,拉着他的手亲切说话。
“记得那年见你?时,才只这么高,如今差点认不?出。”
还用?手比了下,如此亲近,仿佛相识多年的世伯一般。
在场众人?听了,神?色各异,郭腾火辣辣的视线瞬间甩过来。
你?何德何能!
秦放鹤笑?得谦逊又沉稳,“劳大人?挂怀,实在惶恐,我?这两年多吃多睡,日日打拳,所?以长高了。”
与上峰亲近素来是他的专长,如今对方主动,他又顶着一张稚嫩皮子,自?然事半功倍。
这几句话说得天真烂漫,不?似寻常上下级公事公办,很有?些闲话日常的松弛,最能让喜欢多想的人?多想。
周县令很赏脸笑?了一回,顺势引出本日主题,“说到吃,家里粮食可还够?”
秦放鹤闻弦知意,乖巧笑?道:“倒是不?缺,可哪儿有?嫌粮食多的呢?”
其实不?够,但眼下却不?能说,不?然岂不?是当面骂父母官执政不?力么!
这一回,在场所?有?官员都笑?了。
童言无忌,这可是大实话。
天有?不?测风云,更兼兵马未动粮草先行,全国每年产那么多粮食,其实也只是听着多罢了,上到户部,下到各级衙门,哪个不?是精打细算?
遇到旱涝不?保收时,左支右绌的时候多着呢!
可增产,说来容易,哪里是好做的。
郭腾在下首坐着,心里又酸又嫉,活像打翻了酱缸,很不?是滋味。
甚么案首,不?过耍嘴皮子罢了,哼!
宴会开始这么久,也没见周大人?对谁说这么些话!
您对他未免偏爱太过。
正想着,就听周县令问道:“此番考试的卷子业已印成选本,你?们可都看了?他有?一篇论?,写的是轮作,诸位作何想?”
这个“他”
,说的自?然是秦放鹤,无形中又显出亲昵。
众人?面面相觑,羡慕之?余也有?些拿不?准周县令的意思。
轮作一事,他们也有?所?耳闻,可平时大家都只埋头苦读,何曾细想过?
本来么,种地就不?是他们该操心的。
可大人?这么问了,又不?好不?回。
短暂的沉默过后,眼见郭腾不?做声,一人?起身道:“学生不?才,愿抛砖引玉。”